山石飛泉,鳥鳴雀叫,獨孤洛與綠袍老者站定在湖畔。瀑布下錆铖也有了變化。“喝!”
納氣丹田,開聲吐氣,山石震動。錆铖劍勢徒然一轉,刹那間散亂開來。百丈瀑布流水被這突變一激,流水岔道,分成兩路。三千尺墜落濺起湖中巨大波濤。
岸邊兩人衣袍鼓動,兩股犀利劍氣透體而發,將無數水花擋在身外。
“這是?!”獨孤洛神色驚異。他感覺到一股浩大劍意逆天而上,直接將瀑布切開,令其分流而下
綠袍老者手捋頷須,渾濁的眼中精芒乍現驚疑不定,似是想起什麼,臉色大變,道:“此人已超脫招式的束縛,劍意浩大無匹,恐怕是接觸到了傳說中的道之化境。”
獨孤洛眼色一怔,疑道:“道之化境?那是何等境界,我練武為何三十載從未聽聞。”
綠袍老者搖了搖頭,道:“別說是你就連你爹都不清楚,這道之化境乃是我年輕時偶得一本上古手劄所記載,本來隻當是怪力亂神無稽之談,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了。”
老者頓了頓繼續道:“具那手劄記載,在古老上古時期天地之靈氣極其濃鬱,武道興盛,功達至尊者成千上萬,遠遠不是現在所能比。其中天資縱橫者窺破武道極致,洞悉天道,從而超脫凡俗,走上不死不滅之路。但凡道之境界者無式而成招,無招而成型,威力浩瀚無窮,開山裂石舉手之間,其出手間乃蘊含天道之神奧,不可叵測。”
“成千上萬的至尊!”繞是以獨孤洛的修養聽到這裏也不禁為之色變,江湖之上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十二位至尊同現,上古之時竟然是萬尊齊現,此話若非出自他二叔之口就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綠袍老者道:“你有所不知,上古時期靈氣充裕,遠遠不像現在這般匱乏,習武之人受天地靈氣滋養體魄,修為提升極快,就連平常百姓都可活上百歲之多。”
“上古時期,武極破道。”獨孤洛組嚼著這些字眼,手中扇柄被捏的咯咯作響。“莫非仙怪異誌之談都是真的?”
綠袍老者道:“很難說啊,若不然如何解釋當年西門吹雪一劍橫斷洛邱山,三劍破天誅妖雲。”
獨孤洛點點頭,道:“確實不假,一劍斷山,幾乎是神乎其神的能力對於練武之人來說與神話無異,還有那八百年前降下血雨的妖雲,相傳被血雨沾染者盡皆抽蓄三日,而後肉身腐爛而亡。聽來雖然邪異無比,但仔細一想聯合到妖仙魔怪一說卻也頗有幾分道理。”
‘“正是。”綠袍老者悠悠道:“而且據我所見,那些深居山野海川之處,因常年汲取天地靈氣而擁有怪力之禽畜尚且能稱之為精,老祖宗當年的時代裏卻是有一些手段詭秘之邪魅從中作亂,非超一流武者不能抵禦,仔細想來那些精怪雖沒有仙怪異誌中記載的那般匪夷所思,卻也頗具雛形。”
獨孤洛沉重的點了點頭,二人再度將目光投注在瀑布下那飄逸的身影上。卻是不由大震。隻見的一片如夢幻般的虛影重重疊疊,看不清切。竟是錆铖施展開了七星步!
磐石不過丈許,表麵經瀑布常年衝刷更是無比光滑,尋常武人就是紮著馬步站立在上麵都極為困難,更別說在瀑布強大的衝擊力下保持平穩了。但是錆铖卻能施展起輕功,單單這份下盤定力就足以令尋常武人一輩子望塵莫及了。
激流衝刷,磐石之上的錆铖卻絲毫不為所動,雙目微閉間一道道密集的身影逐步重疊,在兩人震撼的目光下最終凝聚成三個錆铖!
“破!”晴空雷響,滾滾如雲,三個錆铖盡皆凝實若真人,同時暴喝道。三人手上飄逸的鐵劍驟然催發出無比淩厲可怖的劍氣,灌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