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劍崖下劍聖遺跡處受益,錆铖窺視到一層新的天地。
他在碧劍山莊逗留了二十天,將自身十餘年所感悟的武學一一刻錄在碧劍崖下,豎起一塊石碑立在那“天劍”古碑旁。臨走之時他在天劍古碑之前跪叩三首,道:“某人錆铖,得劍聖前輩相傳,在此叩謝,他日若有所成定不相忘。”
在獨孤洛一行人恭送下離開碧劍山莊,他想起了唯一的一個傳人,雖然相處不久,但是對於他的本性錆铖卻是頗為讚賞。
穿過一片綿綿山脈,途中經過一個村莊,他停了下來。猶記得十四歲時被一名超一流刀客擊成重傷,當時墜入河流,最終便是流落到此地。
“或許,我該看看他們。”錆铖如是道,他去了村後的一座荒廢的墳地,來到三座墳堆前。
長期的荒蕪,墳堆上雜草叢生,在頂端的墳土上錆铖插上了幾株純白色的百合。而後又將墳上的雜草一一用手清理,除去。總算露出一片幹淨的土地。
做完這一切後,錆铖心中不覺通暢了許多,回想起二十年的人生他從來沒有向今天這般輕鬆。
“如果說至尊是武道的極限,那麼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個巔峰之上。但是在碧劍崖下我才知道,還有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他從懷裏取出一枚紅色卵玉,正是當日在碧劍崖下感悟所得。幾番真氣注入其中,卵玉表麵隱隱浮現出一個個金色的文字,古樸,古拙,蘊含了無盡的滄桑與悲憫。
他知道劍聖留下的並不是仙家方術,而是他的劍心。這塊卵玉中記載的便是他一生所領悟的劍道劍意。
武學極致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所謂至尊便是萃取招式之精華,凝練出獨特的心意,因此尋常招式在他們手中都能發揮出匪夷所思的力量,更是能化繁為簡創造出蘊含意境的絕世武學。
再進一步,感悟天道至理,將成就無上偉力,能與傳說中修仙問道之士相媲美,隻是凡人愚庸,又怎能比得上傳說中身具仙根,天眷之人的得天獨厚。以武入道縱然是仙怪異誌中也不曾多見。
“上古時期,真想看看當時萬尊齊現的聖景啊。”當日獨孤洛所言,錆铖心底生出一股遺憾,:“恨我晚生十萬年!”
灑下一捧新土,錆铖離開了這個曾經給予他恩惠的一家人。來到劈城河畔,乘上一座烏篷船。
不急著趕路,小船逆流而上,一路上美景如畫,晴天碧空如洗,湛藍如鏡。
站在船頭遙遙遠望,水天相接的盡頭,輝州城的輪廓朦朦朧朧隱隱可見。
這時,小船忽然間停了下來。
錆铖凝眉,困惑的望向船家,“為何停下了?此處離輝州城尚有一段水路。”
那船家漠然不動,手中握著船槳僵硬在那一句話也不說。錆铖微微皺眉,來到他身前卻是心中一寒。
船家神色僵硬,雙目之中渙散無神,錆铖伸手在他鼻尖一探,頓時麵若寒霜。
死了!
在他眼皮下死了!
“何人在此,膽敢在本尊麵前造孽!”劍眉倒豎,星眸四顧,一股淩厲殺意驟然勃發,鐵劍被他握在手中,手背上一條條鼓起的青筋隱隱浮現,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滯。
“桀……”
詭異的笑聲飄飄而來,從四麵八方同時響起,在船尾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