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火將簌泠抱到房間,將她放在了沙發上,簌泠的眼依舊沒有望著他,戚火靜默地在她旁邊站了一小會,然後準備無奈沉默地轉身離去,可在這時簌泠突然輕輕拽住他的袖口,輕聲說“給我說說故事吧。”
“你想聽什麼故事。”戚火低頭有些欣喜的問,簌泠這才抬頭望著正俯視她的戚火。
“什麼都好,”簌泠說到這裏,手沒有再拽著他的袖口慢慢地滑了下去,“我已經太久沒有聽人說話了。”
戚火反應迅速地反抓住簌泠漸漸放開的手,牢牢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雖然看著人這麼瘦,她的手這麼有肉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雖然是要聽故事,可是這也實在難得。戚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柔聲說:“好。”
戚火在簌泠左側坐了下來,左側的沙發陷了下去,簌泠便不由自主地往那邊傾斜了一點,沒等坐正,便被戚火順勢攬在了懷裏,簌泠有些掙紮,但這時戚火已經開始說話了,簌泠不好意思打斷,便任由他了。
“美國今年宣布承認同性戀的合法性,還有人民幣在貶值......”
“今年是15年了麼?”簌泠對戚火機械的報道的那些新聞沒有太大的觸動,她其實好關心沉墨和木泫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給自己舉辦一個隆重的葬禮?白黑交織,沒有哭聲,隻有牧師的悼詞和最後的阿門,那口棺材該是什麼樣子?沉墨有沒有任性地給她的棺材鑲上鑽石?而裏麵是放的自己的哪樣東西?
“是的,明天就是聖誕節。”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簌泠的心裏不是沒有盤算,明天聖誕節,戚火肯定也打算開心地過,但如果貿然提出她要出去吃,戚火的第一反應就她準備要跑。其實她明天肯定不會在戚火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逃不出去不說,還會讓自己的計劃泡湯。她要給戚火營造一種錯覺,讓他感覺她好像真的斷了要逃出去的念頭。那麼第一步,給他一種自己終於開始注意到他的錯覺。
“我的事?”戚火似是有些吃驚,“你說你想知道我的事?”戚火以為她肯定會問沉墨和木泫的事,可是她現在是想要了解自己了嗎?
“嗯,我還記得六年前其實我們就見過幾麵,可是那個時候的你,給人有一種很逆行的感覺。”簌泠開始了慢慢帶入。
“我感覺也沒什麼事好說的。記憶裏沒有母親的模樣,在十歲以前在孤兒院,那個時候不知道媽媽的身份,也不知道我的爸爸是房地產商,他有個比我小幾歲的女兒,叫戚甜。因為是兒子,所以爸爸一直在找我,找到我後,他把我帶了回去,戚甜的媽媽一直擔心我會拿走她們母女的遺產,所以對我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那個時候我是可以忍受的,因為好歹有了個讓我落腳的地方,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就成現在這樣了。”
“對不起,勾起你那麼多不好的回憶。”簌泠感受到他的童年似乎和她的好像,那麼地殘忍,看不出一絲希望,而那個被他以“發生了很多事”而故意省略過去的情節,對他來說一定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可是一切的重點不在這裏。
“過去那麼久了,我不在意。”戚火的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恩,那就好。明天有什麼特別的嗎?”簌泠站起身來,開始走向書架。
“你想要什麼特別的?”戚火也隨著起身,但是站在原地看著簌泠。
“我想吃點特別的,這裏菜做來做去就是那個口味。”
“你說得對,大廚是該換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明天,我們可不可以出去吃?”
“你,很想出去?”戚火的眼睛微眯了一下。
“我隻是想要點不一樣的。”簌泠揚了揚手中的書,“這裏的那麼多書,都被我看了起碼兩遍了,好看的小說我都看了三四遍了。
戚火從口袋掏出一個純黑的絲絨小禮盒,走到簌泠跟前,把盒子打開後,簌泠發現是一條鑲有紅寶石的手鏈,鏈身精致,設計師把金屬打造成小勾子的模樣,而在小勾子的結合處都有小顆鑽石鑲嵌。
“這個是?”
“給你的。”戚火說著便要為簌泠戴上去。
簌泠的手反彈性地收回來,不肯戴那條鏈子,她關心的是戚火究竟會不會同意她的請求,可是她又不敢去追問戚火到底同不同意出去,問題問太多次,隻能向對方過度地表明自己內心的所思所想,而愈加讓對方猶疑,所以隻能等他先發聲。
“你若是帶了這個,明天就帶你出去。”
“好。”簌泠把左手伸過去答應了。
戚火把手鏈給簌泠戴好後,在簌泠額心落下一個吻之後,道了一句晚安,便離開了。
簌泠則是送了一口氣,待戚火走出房間後,看著手上的鏈子眉頭微蹙,以往戚火也是送了各種首飾,可是沒有一條簌泠正眼看過,畢竟現在是特殊時候,裝的低眉順目,對自己也有好處。
可是簌泠沒有想到,幾天後的逃跑自己卻栽在了這條該死的手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