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非凡這般窘迫的樣子看得幾個師兄笑作一團,不過童天仇輕輕一咳眾人變立馬停止了嬉笑。張非凡一邊撐著雙腿低頭喘氣一邊說道:“師父,昨夜那打鳴的公雞也不知道是發春了還是怎麼的,大晚上叫個不停,根本就睡不著,直到天明那東西才稍稍歇挺了下來。因為天明才睡,所以才一覺睡到了現在。”

這個借口又把眾師兄逗得個哄堂大笑,這樣劣質的借口張非凡也沒想真能欺騙到童天仇,隻是博大家一笑,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麻。童天仇冷冷說道:“怕不是那公雞作怪,是那外麵山上蛐蛐搞得你們一晚上睡不著吧。”童天仇這麼一說,不僅是張非凡就連昨晚一起出去抓蛐蛐的師兄也好生奇怪,到底是誰向師父告的密呢。

看著幾個徒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童天仇怒目嗬斥道:“你幾個昨晚幾人去抓蛐蛐了,我心裏自然有數。不過你們都是在你們那小師弟的慫恿下去的,我也不怪你們,不過最好不再有下次,不然定不輕饒。至於張非凡,你給我罰抄飄渺式三十遍,明日中午給我交來。若明日再遲到可就是三百遍了。”童天仇口中的那篇飄渺式就是淩波府的入門內功心法,洋洋灑灑大概有萬餘字,抄三十遍也需要花費些時間。

“是,師父。”張非凡隻好低頭自認倒黴。因為張非凡備受馬貞兒痛愛,童天仇打不得也罵不得。這罰抄飄渺式自打張非凡識字之日起變成了懲罰的唯一手段,抄得張非凡早已倒背如流。

童天仇又問道:“老十三,你的忻翠五絕練得如何了啊?”因為在童天仇的養子裏排行十三所以童天仇口中的老十三指的正是張非凡。

“回師父,第一式已經練的收放自如了,徒兒現在正在練第二式,想必不須時日便能練成。”張非凡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童天仇隻是冷笑,他這徒兒有幾斤幾兩他心知肚明,道:“那你打給你眾師兄瞧瞧。”

張非凡於是站進人圈內,一招一式看起來不倫不類,時常一個動作卡殼幾秒或是連續跳過好幾個招式,好在旁邊眾師哥又是眼神又是比劃的暗示下總算打完了第一式。直看得童天仇連連歎氣,又是一頓臭罵:“你這練的都是些個什麼狗屁,你真是要氣死老夫。練個如此簡單的武學竟然兩年沒學好一式。真是個廢柴。廢柴。”

廢柴,一個對於張非凡描述最為貼切的詞語。不過人人罵,時時罵,張非凡早已經習慣了。

童天仇也對張非凡的生氣早變成了失望,當初想要把此子教育成文武非凡的人才現在也變成了個笑話。不過畢竟是自己親手殺死了他父親,所以童天仇對張非凡也一直心存愧疚。“哎,都散了吧。淩兒留下。”童天仇一揮手大家便各自散去了。

那淩兒正是童天仇坐下大弟子童子淩。童子淩麵容冷峻,五官立體而又端正,比那張非凡還要英俊上三分,一頭烏發隨意的披在肩上竟不顯散亂而多了幾分灑脫與俊朗。童子淩有著和張非凡想反的稱號——奇才。領悟力超強而且異常勤奮,對於所有武學都有孜孜不倦的興趣。和其他師兄弟貪玩好動不同,童子淩十分好靜平日裏常常一兩天不說一句話,可能是年歲相對較長所以也更為成熟冷靜。

“淩兒啊,我這十多個徒弟裏就你最讓我放心。你那十三弟,成日貪玩好耍不思進取。老夫真是頗為失望。”童天仇歎息道

童子淩知道師父叫他留下來肯定不是聽師父表揚他或訓斥張非凡這麼簡單,但又不好直問,於是說道:“小師弟他年紀太輕,貪玩也很正常,興許過多段時日就懂事了。在加上師弟他天資聰慧,若要真是沉下氣來習武,弟子自認不如。”

看見徒弟這麼懂事聽話,童天仇也稍感欣慰,“為師這些日子忙於幫中之事,也無暇教導你們武功,你那師娘對你十三弟又格外寵愛,對他打不得罵不得倒好吃好喝像小祖宗一樣供著。你既然作為大師兄,武功又是最好,你就去教導你那十三弟吧,若他實在不聽話要打要罵為師都允許了。”

張非凡調皮搗蛋那哪是學武之才,這點童子淩自然十分清楚,於是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雖是比小師弟大個幾歲。可我們究竟是同門師兄弟,我哪能對他又打又罵。不過請師父放心。平日裏我自然會對小師弟多加督促,他若有不會之處我也會細心教導。”

“淩兒這般聽話懂事,為師深感欣慰。百年之後,手中的淩雲劍總算也有傳人。為師也能對得起咱淩波府的各位列祖列宗。”童天仇歎道。眾人皆知淩雲劍就如同淩波府掌印一般,誰擁有淩雲劍便誰是淩波府掌門人。

不想當掌門的弟子不是好弟子,聽師父這樣說童子淩當然很是高興,但高興歸高興總不能明的表現出來於是謙虛的說道:“師父長命百歲,徒兒資質平庸哪能接過師父手中的淩雲劍。”

徒兒這般謙虛,童天仇臉上終於露出欣慰一笑,道:“淩兒就不要謙虛了。近日你師娘身體不適老是咳嗽,我要得多花些時間去照料。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徒兒就先行告退了。”童子淩抱拳行了個禮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