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禦龍首府百來平的寬大臥室裏,隻開著光線柔和的壁燈,卓然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臥室裏麵大床旁連著的桌麵被拉出來,上麵擺著兩杯酒和一瓶有些年代的紅酒。功能齊全的家具果然好用。大床對麵的牆上懸掛著一個大屏幕的電視。
電視畫麵上是今天婚禮現場的錄像,隻聽見一陣熱鬧的叫喊聲,大家紛紛哄搶著紅包。這時畫麵便定格在冷尊和卓然甜蜜擁吻的畫麵上。春光明媚,時光靜好,歡聲笑語,柳綠花紅,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卓然穿著睡衣爬到床上,搶過冷尊手中的遙控器說:“尊少什麼時候喜歡上看這樣的錄像了?難怪這麼安靜。”卓然剛剛卸妝,打理頭發,洗澡,一樣樣的事情做下來花了不少時間,驚訝於冷尊可以一晚上都這麼安靜,原來他是在看這些錄像。
冷尊長臂一伸摟過卓然,低頭就吻了下來。卓然推搡著他的身體:“幹嘛啊,很晚了,睡覺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可不是,結婚看著喜慶其實最是累人。
“白天沒吻夠呢。沒過晚上十二點,你還是我的新娘。”
卓然推開冷尊,端了一杯紅酒來喝,極品的紅酒,香醇濃鬱,回味無窮,她一口氣將杯酒灌了下去,今晚的新婚之夜加進去一點酒精發酵一些,應該會格外的夢幻和美好吧。酒精,是個好東西。
電視屏幕上的畫麵切換到婚禮上兩人交換結婚戒指的時候,晶瑩璀璨的鑽戒,套在兩人的無名指上……證婚人賀詞,祝福這對新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卓然被冷尊擁在懷裏,感受著他結識的身軀,清淡的古龍水的香氣,心裏格外的踏實,難怪女人們總是把尋找歸宿當做是人生的頭等大事。找一個男人托付一生,同時也是將自己的下半生埋葬其中,為他忙裏忙外,為他精打細算,為他生兒育女。卓然就是這樣依偎在冷尊的懷裏看著電視屏幕。
屏幕上出現沈媽林薇激動地麵容,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賀叔的手,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看到女兒笑得開心,她也笑了,隻是這笑容裏含著眼淚,女兒終於長大成人了,成了家了。畫麵的另一個位置,黃月也笑了,笑得寂寞,笑得蒼涼,他萬般阻撓的兩個人,終於還是走到了一起,難道這就是命?
卓然扭頭看著冷尊,柔和的光線中,他的模樣格外俊朗迷人,她仰視著他說:“改天給我媽媽和賀叔辦一場婚禮好不好?他們兩個,總要有個結局的。”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冷尊美夢中醒來,發現身旁的床鋪空了,驚嚇之中慌忙坐起身來,難道她又不見了?
這時卓然穿著美麗柔和的家居服走了進來:“早餐做好了,快起床吧,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冷尊出神的看著打開衣櫃幫他找衣服的女子,心裏一絲暖流劃過,他走到她的身旁:“今天不用上班,我在家陪陪你。”
“不用陪我了,你那些工作早晚都要做的,在家裏呆幾天,回頭上班的時候又要加班。你快些去公司吧,反正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卓然挑了一件淡粉色襯衣,“就這件吧,怎麼說也是新婚第一天,這個顏色喜慶。”
冷尊寵溺地笑了:“就聽老婆大人的。”昨天是新娘,今天就該晉升成老婆大人了。
卓然等著冷尊洗漱之後幫他穿了衣服,係好領帶。從前她病重住院的日子裏,他也曾經無微不至的照顧過她,她手術完畢行動不便,他絲毫不嫌棄地為她擦身體,倒尿液。
住院前,出院後,中間仿佛隔著一輩子那麼長,是啊,死裏逃生一次可不就是輪回轉生一次麼。隻是無論時間和事情如何變幻,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的堅固了。
冷尊離開禦龍首府沒多久,黃月就來了。客廳裏,卓然安靜地坐了。怎麼說黃月也是冷尊的母親,是她的婆婆,她來到這裏,不管說出什麼話來,她都應該聽著。保姆小田忙前忙後的款待黃月。
黃月揚了揚手打斷小田的動作:“我來隻是說幾句話,不用這麼忙活。”
小田看了卓然一眼,卓然點了點頭,小田便退下了。這時黃月才開口說:“今天來,不是來給你們小兩口找事情的,我老了,半截子身子都埋土裏了。你們兩個,早些給我生個孫子,我看著冷家後繼有人,也就知足了。”
卓然點頭說:“孩子的事,還得看機緣。”走過坎坷,經曆過生死,許許多多的人和事,看的不就是機緣二字麼。
黃月以為是卓然頂撞她,有些不悅地說:“你既然嫁給了尊兒,就得好好盡職盡責,我知道我是愧對你們家。可是我們家這些年也不好過。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隻要你們過得好,我……我什麼就都不求了。”
“夫人,你誤會了。我媽媽她其實早就不怪你了。當年的所有事情,隨著金銀計劃的發掘,早就過去了。你們這一輩,我們這一輩的人,都可以重新開始了……”
黃月聽卓然這麼一說,才鬆了口氣,畢竟從前百般刁難過這孩子,現在雖然恩怨購銷,可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枯坐了幾分鍾後,開口問:“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已經好很多了。”
黃月點頭說:“我認識幾個老中醫,要不改天給你開些補身體的方子?”沒等卓然回答,黃月徑自下了決定:“那就說定了,改天讓尊兒帶你去看看那幾個老中醫。”
卓然看到黃月的臉上多了幾絲皺紋,鬢角的頭發又白了一些,老了,她是真的老了。光陰不饒人啊,和光陰相比,其實許多的冤仇都變淡了。不忍拒絕這位母親的好意,卓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黃月滿意地離開了。禦龍首府恢複了安靜。卓然在前庭花園裏坐了,看著綠綠的樹葉,草芽,聞著淡淡的花香。如此風景不好好地利用起來簡直太可惜了。於是打了電話讓丁惠過來玩。
丁惠在家裏帶孩子也非常的無聊,接了卓然的電話後,就讓死機開了車來到禦龍首府。丁惠這一來,禦龍首府就熱鬧起來,小孩子的哭聲,笑聲,一會兒換尿布,一會兒要喂奶,大人們逗小孩的聲音,太太保姆們忙成一團,別提多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