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筱竹輕聲歎了口氣,她臉上笑容慘淡,聊以自我安慰道:“好,我相信你,但願我們之間能夠重新開始。”
趙宇急切表白道:“會的,一定會的。”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腦中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少頃,他語氣格外溫柔地說道:“噢,對了,我記得二十年前,咱倆剛剛戀愛時,有一回一起去看電影,那時候電影院很少,大部分還是露天電影,看電影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在電影院裏,你把頭靠在我的懷裏,看著銀幕上威風凜凜的騎手,你心血來潮地說你想讓我帶你去騎馬,去山野上盡情馳騁,可我後來一直也沒有帶你去……也許現在還不算是太晚,好,等下來找機會我帶你去騎馬,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食言,我發誓圓你這個舊夢……”
第二天,藍夢咖啡屋。
朱麗掏出一張請柬,不動聲色地遞給趙宇。她的目光注意著趙宇的反應。
“這是我的結婚請柬,歡迎你屆時光臨!”朱麗不冷不熱道。
“什麼?你馬上要結婚了,而且就在明天?”趙宇從請柬上飛快地掃了一眼,從椅子上幾乎跳了起來。
看著趙宇焦急的樣子,朱麗的心裏油然升起了報複的快感。
“這算不算是閃電結婚?麗麗,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小汪可是個粉仔,你這樣將終身大事視同兒戲,把一生幸福托付在一個吸毒者的身上,未免太過倉促和草率了吧?”趙宇苦口婆心勸阻道。
“他已經戒了。”朱麗輕描淡寫道。
“戒了?……”趙宇又是大出意外,他原以為失去音訊的汪烽,此時早已經命歸黃泉了。
“是的,他已經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行列。”朱麗道,“而且,比以前更懂得珍惜生活。”
“那……你們這也太快了吧?”趙宇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
“不快不行呀,免得夜長夢多。”朱麗目光覷著趙宇,有意刺激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趙宇問道。
“你心裏清楚。”朱麗反唇相譏道,“我怕有人心有不甘,還想著重溫舊夢。”
“沒錯,我是心有不甘,我是想和你再續前緣,重溫舊夢。因為我愛你,愛你難道也有罪過嗎?你也清楚,我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感情。我問你,為什麼不守約定,為什麼不再等等我?”趙宇痛心疾首,大為惱火地責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趙宇表情越是痛苦,朱麗心裏就越是快意,朱麗佯怒道,“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我也不是沒有等過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致使一次次的機會錯失,一次次的等待落空。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當著你夫人的麵指責我,把你自己洗脫得幹幹淨淨。那麼好吧,你就跟你那夫人白頭偕老過一輩子同床異夢的日子吧。本小姐青春有限,恕不奉陪。”
朱麗說罷,望著啞口無言、理屈詞窮的趙宇,心情從未有過的痛快。她頭一次在心理上將趙宇打了個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一時間,兩人俱是無語,心境卻大是不同。
趙宇額上冒汗,他一言不發掏出煙,就著麵前飄浮在高腳杯裏的燭火點燃,狠狠吸了兩口,然後將那藍色的煙霧發泄一般噴吐出去。
朱麗見他吸煙,驀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裝作漫不經心問道:“你吸的這是什麼煙,是我送給你的那條煙嗎?”
“噢,你是說你當初送我的那條煙嗎?”趙宇知道朱麗是在有意戲弄自己,隻是他為了征服朱麗,不到關鍵時刻不挑破而已。現下,他終於找到了可以出出氣,可以反戈一擊的機會,他望著朱麗,也不經意地說道:“那條煙,我沒有抽它,我把它轉手送給汪烽了。”
“什麼?你說什麼?”朱麗一下子從椅子上坐直身體,如五雷轟頂,“你說你把那條煙送給汪烽了?”
“怎麼,那條煙……莫非有什麼問題嗎?”趙宇故作吃驚道。
“沒……沒……”朱麗心裏叫苦不迭道。
趙宇欣賞著朱麗的神情,悠閑地說道:“那天我見小汪苦悶,顯得心事重重的,一顆又一顆地抽著劣質的煙,我就把你送我的那條好煙送給了他,讓他抽著解悶,也省得他破費去買了。你也了解我一貫是個樂於助人且一諾千金的人,我曾答應過你不將它送給外人,就一定不會送給外人。但小汪可不算是外人,他跟你、我都可謂是關係特殊。我把那條煙送給他,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趙宇話中禁不住流露出了幾分得意。
朱麗聽到這裏,如萬箭穿心,沒想到汪洋之所以染上毒品,自己反倒是始作俑者。她恨趙宇,卻無法發作,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市公安局長辦公室。
鍾浩向局長唐若飛彙報情況:“經審訊,汪烽對吸毒一事供認不諱,卻不承認自己販毒。局長,我看這事有些蹊蹺,我懷疑多半是猴子和老鼠,受人指使,串通一氣,故意陷害汪烽。目前,我們正在對猴子和老鼠加緊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