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大了當毛毯,似乎還不錯?終於找到這麼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後,燭龍便生疏地抓著幼狼的後背將它拎起來,而後者由於沒法反抗,就隻剩條狼尾巴在半空中做垂死掙紮似的東甩西晃。
沿途燭龍怎麼抓都不順手,又嫌棄幼狼身上的沙塵不願讓它近身,最後索性拎到一處河岸邊,就直接扔了下去。
幼狼還不會遊泳,深怕被溺死,起初還能頑強地在水麵掙紮、邊嗚嗚叫著,但沒多久就咕嚕嚕地沉了,這讓燭龍麵色一冷,才伸手把它撈起來,一人一狼頓時大眼瞪小眼。
嗆了幾口水後,渾身濕淋淋的幼狼就朝著眼前這把自己扔下水的人齜牙,以示自己的憤怒不滿,而燭龍自毀視物能力已久,雖然能藉由力量得知人物的位置及形體、屬性,但對於色彩、乃至於表情就明顯接收不良,他聽著幼狼弱弱的齜牙聲,隻覺得這小獸太自不量力。
想把未來的毛毯洗幹淨,但就算直接扔下水,幼狼也隻會溺水不會自己洗,而如果要他親自動手───他貴為上古龍族,怎麼可能會知道該怎麼幫一隻狼洗澡?
燭龍和幼狼在河岸僵持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把它放回地麵上,隨手召出一枚火球懸浮在幼狼旁邊好烘幹那身毛皮後,便走到一旁采果子去。
若是說幼狼先前在山岩裂縫時還有一口氣,那現在大概就隻剩半口氣了,它顫顫巍巍地想站起來,卻又旋即不支倒地,隻能偎著拳頭大小的火團取暖。
狼的主食雖是肉,但偶爾也會吃些果實類的食物來補充,因此當燭龍將采來的紅果子扔到它麵前時,餓極的幼狼嗅了嗅,便一口吃了下去。
然而還沒吞呢,幼狼咬到一半就又完整地吐了出來,非常不捧場,燭龍一聽見它在吐的聲音,以為是果子有問題,這才自己試吃了一顆,隨後毫無意外地發現這果然有毒。
又是相柳的傑作───燭龍立刻找出了罪魁禍首。
同為四時之龍,卻是每條龍都有不同的能力與性情,他位處西域,擅火,北域相柳使毒,恣意擾亂人間,東域的夔主雷,吞噬生靈無數,卻隻是為了讓自己變強到足以去接近南域的應龍,可惜能呼風喚雨的應龍隻為黃帝和禹效命,反而回頭消滅了凶獸:相柳和夔。
想到殘喘數千年的夔最終得以重返人間後,又是不死不休地纏著早已陷入沉睡的應龍,他隻想:相柳最好真死透了,免得他還得再看一次上古的戲碼上演。
注意力回到幼狼的食糧上,燭龍倒是難得地有些遲疑。
其實不隻是這紅果子,這整座妖森彌漫的詭橘黑霧都是相柳當初造成的,想在這裏找到沒毒的植物,還真沒有,因此在這裏生存的動物難免都需要有天生的抗毒性,所以幼狼會吐出來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有毒才是。
摸了下果子,偏硬的表皮讓燭龍又不禁想到幼狼小小的牙,才總算得出一個可能───是因為果子太硬,咬不動?燭龍索性捏碎了一顆紅果子,才伸手遞到幼狼麵前,而幼狼湊過去嗅了下,旋即探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他指尖上的汁液,但才剛張嘴要咬果子的碎塊,燭龍卻冷不防收回了手。
指尖上麻麻癢癢的觸感還殘留著,燭龍一臉僵硬,十分不習慣那種感覺,若不是餓壞的幼狼開始可憐兮兮地嗚嗚低叫,他肯定將那感覺連同果子的碎塊一起拍掉。
隻是他的手再也伸不出去了,果子卻也不能直接放地麵沾泥土,燭龍後來去摘了片葉子擺在上頭後,才終於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