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燭龍又即將一頭撞進鄰家大門前,淵總算及時從身後抱住他,有些脫力地將頭埋進對方頸窩處,沙啞說道:「對不起,你之前說我能碰你,我才……」
我才不是指這種『碰』!天曉得燭龍多想喊冤,但麵對淵這樣無比受傷的反應,他卻隻能僵立在原處,在對方察覺自己失控的心跳前,憋著一口氣喊道:「…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當晚,換了個空屋暫住一宿後,仍然沒衣服可穿的淵默默變回黑狼自動睡地板,床上的燭龍則直接和衣而眠,畢竟龍血珍貴,在沒了力量的當下又少了那些血,燭龍難免多些疲憊,同時不禁腹誹:要不是擔心某狼被那把利刃誤傷,他也用不著在感應到他家大狼快趕回來時,還特地浪費血去融掉,再順便教訓一下那個無恥的凡人。
不過若是那兩個無恥人類說蟲災是由南域而起的話是真的,情況可能比他原先預想的還嚴重,南域、東域、北域這三處的陸地相連,蟲災再繼續蔓延下去,那北域勢必也難逃一劫,至於西域,由於四周環海,一時之間倒是不會受影響,可難保不會因通航而將蟲帶回島上。
距離目的地不遠了,他現在倒想一把火將那地方燒個幹淨,免得這麼多麻煩事!燭龍腦子想著這些事,加上東域除了部份高山,其餘地方長年處於春季氣候,四季變化並不明顯,此時入夜後氣溫驟降,他在連薄被都沒有的破屋裏當然睡得更加不安穩,翻來覆去好一會,又冷又煩躁的燭龍就想起睡在床下的大狼───自然也想起了先前那個讓自己反常的吻。
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最終燭龍還是敵不過冷意,變成小紅龍就飛下床,一邊說服自己:他睡他的毛毯,關大狼什麼事!
仗著大狼應該睡了的心態,小龍光明正大走到黑狼身邊就開始『摸路』,嗯,這是狼爪子、這是狼肩膀…狼有肩膀嗎?算了…等一路摸到狼肚子,小龍才爬山似的往上爬,最後滿意地躺在厚軟溫熱的狼毛上,開睡。
以前小狼隻能當枕頭,現在就算拿來當床滾都沒問題了,長得大隻一點也是有好處的。小龍半睡半醒中如此心想著,卻全然不知被他當作床鋪的大狼從頭到尾都醒著,看著他飛下床、然後再一路摸上『床』,一雙金眸跟著在夜色中錚錚亮。
雖然小龍不讓他吻,但也是喜歡他的吧?黑狼怕弄醒對方,沒敢搖尾巴,可等確定小龍熟睡以後,還是忍不住輕含住小龍的頸子將他緩緩拉到自己懷裏,隨即心滿意足地頭偎著對方入眠,而早些時候在回程半途中嗅到陌生氣味,急忙趕回後卻看見燭龍遇襲的驚懼感這才消散一空,繼續在夢裏回味那個未完的吻,隻想著要找機會再好好吻一次。
然而隔天早晨,小龍睡意朦朧間就感覺自己的嘴正被舔著,他第一個閃過腦海的想法是:幼狼在喊餓,該喂奶了。於是迷迷糊糊就往右邊走去,打算找母羊擠奶,但走沒兩步就覺得不對,回頭改往左晃去,因為現在小狼改吃魚了……
原以為被小龍抓到自己偷舔他的黑狼,就這樣看著小龍搖搖晃晃一會往右走、一會又往左走,最後才突然頓住,接著變成男子模樣就冷沉著一張溫雅精致的俊臉,宛如惡鬼似的陰惻惻走回來後,就快狠準地拍了下他的頭:「你剛在做什麼?」
「嗷嗚。」黑狼無辜地耷拉著雙耳趴下不動,盡職地偽裝成毛毯。燭龍這是惱羞成怒吧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