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這是黑狼第一天的心情。
嗷嗷嗚……這是第二天。
嗷嗚嗚嗚……這是第三天。
什麼?不懂狼語?沒關係,反正打從第四天起他就嗷不出來了,被燭龍拒於床外的心情又豈是一個嗷字了得。原本認為自己應該體貼他家龍龍,才認真去問燭龍哪時發情的淵哀怨表示:好狼不好當。
現在燭龍半夜冷了也不找他當床,就寢前直接一句『狼有毛不怕冷』就讓他把外袍脫了給他當被子,即使黑狼趁他熟睡偷偷將那件被征收的外袍拉開,燭龍冷醒後也隻會一言不發地用更冷的表情對著他,導致黑狼不得不乖乖低頭將外袍叼回對方手中。
最後淵無奈說:「其實跟我睡,會比用外袍蓋著更暖和。」邊說邊在心裏默默想著尤其是讓我抱著睡。
「你那個過了嗎?」
「哪個?」淵疑惑。
發情期三個字燭龍說不出口,於是繼續僵著一張冷臉,繼續征用對方的外袍───他才不跟一隻發情的狼睡覺!
若不是淵問他那種問題,他也不會意識到東域是春季氣候,而春天簡直就是萬物發情的時節……龍也不例外。隻是能化成人形的精怪自然也多了一份自製,何況他活了這麼多年,影響更是微乎其微,但他家剛成年的大狼呢?對此燭龍表示:還是閹了吧閹了幹脆點。
沿途經過無數受蟲災侵擾的村鎮,難得進了一座還算平和的城,在客棧裏淵如願以償地和燭龍同住一間房,隻是一旦有了被褥,燭龍就不需要他的外袍,這讓淵連想獻殷勤都無處可獻。
晚上洗沐時,被趕出來的淵也隻能聽著那引人遐思的水聲,眼巴巴地守在門口。燭龍怎麼就不找他一起洗了呢?
直到聽見那人出浴的聲響,淵才反應極快地輕輕推開那扇門繞過花鳥屏風,卻沒看見預想中的畫麵,燭龍雖正站在氤氳的浴桶中側身摸索著衣袍的位置,可那頭被水潤澤的紅發幾乎掩去了所有美好光景,反倒是注意到淵進門的聲音,才僵著問:「…你沒鎖門?」
見狀,淵隻能暗自捶胸歎道:小時候不懂事,隻顧著覺得漂亮了,竟沒趁機看遍了好給現在留點春夢資本…!但可惜歸可惜,他仍不忘走過去從屏風上拿起外袍替燭龍裹住赤裸濕漉的身子免得著涼,旋即一個打橫抱起將對方抱往床邊,溫聲道:「這不是怕你摔著嗎?」
燭龍早已渾身僵硬,沒回話,被抱起沒多久就變成了小龍,隱沒在自己的外袍裏掙紮著要飛出來,淵倒是搶先一步幫他擦幹了身體才捧出來放進軟厚的被褥裏,於是小龍再沒半點動靜,被自己養大的狼用這種立場調換的方式對待著,甚至做得遠比自己當初還溫柔周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裝死。
淵就著剩下的熱水也洗了個澡,順道將兩人的衣物洗淨晾在一旁,接著又躡手躡腳地往地麵灑了一些水,這才跟著鑽進被褥裏將窩在一角的小龍輕抱到自己懷裏,小龍不滿意了,立刻抬腳踹踹他,那意思無疑就是:去睡地板。
「地上全濕的。」淵有些可憐兮兮地說。
濕的,那睡了確實不好…小龍讓步了,注意到剛踹人時的觸感有點奇怪後,才疑惑地換爪子又往對方身上踩了下,不料淵輕握住那隻在自己胸膛上輕撓的小龍爪,便忍不住笑道,帶著一絲曖昧:「我把衣服洗了,現在沒穿。」
下流!要不是龍臉紅了也看不出來,燭龍現在肯定早就紅到耳根子,一把將自己的爪子抽回來,小龍便背對青年自顧自地窩到一旁去睡,淵卻是竊喜,這樣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吧?等小龍睡了,他便偷偷將對方抱回懷裏,就盼望著燭龍能習慣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