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應守依舊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的模樣,不一會就主動從費盡心思想安撫馬匹的落腮胡手中接過韁繩,還順便將扣除押金後的銀兩交付於他,接著沉穩道:「無事,留著我們自己處理即可。」
「可這…」可憐完全不知自家馬兒為何驚慌的落腮胡良心過意不去,還想再推辭幾句,就被應守三言兩語打發走了。
落腮胡一走,淵原本還等著看應守的好戲,豈知後者隨後不過往馬的鼻子上摸了下,那匹梡馬便漸漸冷靜下來,安安份份地在原處待命。
「你做了什麼?」淵不由得疑惑,上前詢問。
「用了個小法術。」應守邊回答就邊用手逐一摸遍整個馬車,檢查完畢後這才站直身子,意有所指的補上一句:「這匹馬是被你們兩位嚇的,讓它嗅不到味道就行。」換句話說,就是淵和燭龍那一番打情罵俏他全聽見了。
淵權當聽不出來,徑自問道:「那個法術要怎麼施?」如果能學起來,那以後他和燭龍出遊不就能方便許多了嗎?
這回應守特意麵對淵的方向,打量似的一番深思後才回道:「這位少俠,我看你根骨堪憂,恐怕不是學術法的料。」
…怎麼『看』的?淵不以為然,正打算回頭去抱燭龍上馬車,應守的聲音就接著在身後響起:「我不是因為記仇才這麼說,但你確實不適合修習法術,照你力量耗竭時的狀況看來,紅鱗既是你的力量來源、也是賴以生存的根據,在力量無法依靠自身恢複的情形下,你若想多活幾年就不能再這麼隨心所欲下去。」
應守的嗓音因後天造成的傷而顯得沙啞,此刻反而格外具有某種莫名的說服力:「想必你家主人也曉得這件事,先前才一直沒教你怎麼讓力量回歸到他身上。」
淵回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樂意將燭龍當作主人,但更喜歡他是我唯一的愛人、伴侶,因此無論什麼東西,他都能拿去,我也情願都給他,何況是他給我的?」
「因為將對方視為伴侶,所以願意奉獻一切嗎?」應守喃喃道,顯得有些無法理解。
淵也無法理解應守的不解,反問:「既然你不能認同,那你為何視應龍為主人?就因為你是他造出來的?還是他要求的?」
「…不是每個人都會把伴侶當主人對待,主人更不等於伴侶。」都說狼一生中隻有一個伴侶,應守覺得這大概得思考一下是否就跟獒犬一輩子隻會忠於一個主人同個意思了,反正都是狗───東域的狗和西域的『狗』───大概想法都差不多。當然如果眼前這隻妖狼是個體差異那另說。
應守頓了頓,才接著說:「不過我必須澄清,我的主人並沒有這麼要求過,我之所以主動奉他為主人,不過是為了提醒自己,他生我亦存,他死我則滅,反之…卻不然。」
聞言,淵當即想起些什麼,略一深思後便問道:「難道你原本以為我們的處境很像?」他還奇怪應守怎麼會突然提醒他這種事,原來是因為這樣?
應守緘口不語,淵於是得意地將他當作是默認了。
不過淵沒能得意多久,應守就默默補上一句:「話說回來,方才大街上不少人都在議論,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在茶樓裏摟摟抱抱簡直不像樣,讓我不想找到兩位都很難,這點還請兩位日後多克製。」
淵:「………」這還說不是記仇?根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