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別(2 / 3)

淵沒料到應守會忽然說出這番話,不由得疑惑:「你有讓你陷入那種境地的人?」不得不說,他還以為應守就是個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的人。

應守沒回答,反而問:「你不如說說你怎麼喜歡上燭龍的?」

一提到燭龍,淵立刻將其他不重要的事全拋到腦後,如數家珍似的回道:「我是他從小撿回來的,那時被帶著在天空中飛過一遍後有多崇拜他就不用多說了,後來見他變小龍就更喜歡了,當家人、當玩伴,現在想想大概也是那時就把他當媳婦了吧……」

淵完全沉醉在幸福的回憶中,應守在一旁靜靜聽著,腦海裏卻漸漸浮現不屬於他的記憶片段,美好的、殘酷的…那麼多的過往,最後卻全要他獨自一人背負。

他其實很羨慕淵,能那麼單純地喜歡著一個人,從來用不著懷疑自己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抑或隻是錯覺。

「小龍送紅鱗給我那時…」淵原本還想繼續分享他和燭龍的『戀愛史』,突然一個激靈就像有人給他定點提醒似的,連忙扔下一句我得去接龍龍了,旋即轉身就走。

應守剛一頜首表示知道了,心裏頭卻忽然泛起一陣異樣感,來不及深思便猛然起身朝淵的背影喊道:「別動!」

說時遲那時快,淵正因他這一喊而頓住腳步,定睛一細看,才發現麵前漆黑的樹林裏不知何時竟溢出了黑霧,而且那霧總讓淵有種熟悉感,仿佛就像…常年彌漫在他出生的妖森裏的毒霧。

不過片刻,樹林間便走出一名穿著繁複墨袍的男人,在黑霧的圍繞下,他的身影更有如鬼魅般隱約飄忽,不祥得令人戰栗,淵的視線卻從男人一出現就死死盯住那隻蒼白的手──對方提著昏迷的燭龍。

稍早之前,因為夜深水寒,燭龍隻在湖邊略略清洗一番,便穿上衣衫坐在一旁等淵。

原本他家大狼還興致高昂地陪他來湖邊,一路蹭得他快跌倒不說,等他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了,他家大狼卻忽然一吭不響跑個不見狼影,到現在都沒回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沒讓人看自己洗澡的興趣,但他也不喜歡被放鴿子───被帶到這麼遠的湖邊,結果帶他來的人就這麼跑了,讓他隻能自己想辦法回去,這不是『放鴿子』是什麼?

燭龍一邊生著悶氣,一邊卻又怕萬一淵回來了會找不到他,隻好繼續待在原處,而沒有自己從原路返回。

然而當他獨自坐在湖岸邊時,一陣黑霧驀然自幽林間彌漫而來,燭龍未曾回頭,便忽然開口冷然道:「相柳,你果真也活了。」

燭龍語落,他身後的那團黑霧也逐漸凝聚為人形,隨著勾勒出的輪廓越發清晰,能見到那幾乎融於夜色的長發最終無聲落在衣袍上,自天際照撫而下的月光卻無法在男人蒼白俊美的麵容留下絲毫痕跡,反而徑自透映而過。

當男人開口,冰冷的嗓音也隨之深沉傳來:「這不多虧應龍造就了守門人的傳承,當年一名失去資格的守門人到了我那,倒是陰錯陽差地延續下我的力量;後來應龍再次背棄夔,才讓夔想方設法喚醒我,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有機會重現人間?」

數千年前是應龍誅殺相柳於北域,數千年後,應龍又怎麼料得到間接促使相柳得以重生的也是自己?這世事當真難料,而又諷刺得很。

「應龍和夔的事我不想說什麼,不過他們的事又和你有何關係?竟讓夔找上你?」燭龍想起沿途的那些蟲災,語氣不由得越發不悅。

「告訴你也無妨,夔想讓應龍的一切連同性命都為他所掌控,這樣的事我何樂而不為?於是我們達成共識,在對方需要時借出力量,其餘時候則互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