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草屋中又傳來了那蒼老而不失韻味的聲音:“你不是想,殺一殺,那個人嗎?”
下一個瞬間,草屋上,少了一個躺著看雲的倦懶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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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前,青衣書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搖了搖頭:“今日這天當真是瞎了?”
書生心有天機,自然知道的比後山所有的人都多。五師姐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了些,告訴她的也就多了些。二師兄太聰明了些,告訴他的也就少了些。隻是今日,書生終於露出了疑惑。
似乎是為了回答他的疑惑,蒼穹開了一個口子,一道直徑一米多的光柱斜射下來,射到了剛從懸崖下爬上來的莫貞身上。
隻是莫貞還在一個勁兒的興奮之中,加之正午陽光本就很強,絲毫沒有察覺周遭光線的變化。
而那道光柱,也隨著莫貞的移動而移動著。
莫貞隻感覺自己的雪山中似乎泛起了別樣的光彩,難道有了至黑王塔之後,還能讓自己的本命心塔回複。
雙生塔徒,那可是連傳說中也不曾聽過的啊!
然後隻覺眼前白光一閃,莫貞消失在了光柱之中。
……
……
前山,神塔宗主殿,朝天壇。
宗主乘空道人一身華麗的宗主袍,眉目虔誠而莊重。
他同十位供奉一起,在天壇中央朝著後山不知處跪下。數百萬的各代弟子,則圍著圓形祭壇跪著。
今日,是天啟的日子。
依據青石道人諦聽的天諭,天主將從三山不世地中選出一名天主使者,入世傳播塔徒教義。這是多麼聖世的事業啊!
這些塵世間最傑出的天才塔徒,除了剛從後山回來的宗主,一個個都整整跪了七七四十九天。每個人都在心裏祈禱著,希望天主的眷顧能夠降臨在自己的身上。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但終究有個人心有它想,那是一個青年人,身著供奉的法袍,就跪在宗主的身邊。
他叫伊思羽,是宗主的關門弟子,年紀輕輕便開啟了心塔五層,捕獲兩層“塔器”,天賦連宗主都自愧不如。
他的心塔是純淨的翠綠色,那是自然的顏色。
所以伊思羽,也是所有弟子心中,公認的最有可能成為天主使者的人。
今日,便是祭拜最後的日子,天啟隨時都有可能開始!
人們的心中不免萬分緊張,突然,隻感覺天地元氣一陣變化,莫不是天啟開始了?眾人更加卑微的低下了在人世間高傲的頭,於心中默默讚美著天主。
事實上,那元氣的波動與天啟無關,都是莫貞惹的禍。但天啟,確實開始了。
天啟的光輝化成了一道光柱自蒼穹而下,照在了幻想著牛逼一世的莫貞身上。
莫貞還未察覺,光柱中,時空無距,莫貞便被瞬間轉移到了……朝天壇中央。
隻是莫大使者出場的方式很不靠譜,她是從半空中摔下來的。
眾人抬頭,這人誰呀,穿的破破爛爛的?再一看,那破爛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奧,對了!不是和宗主現在穿的那件很像嗎?
莫貞還沒回過神,體內原本隨著寒掌破碎了的本命心塔,竟然在至黑王塔的幫助下修複完畢,強行外放而出。
伊思羽抬起了頭,一如既往的冰冷眸子裏,看見了朝天壇中央,那名樣子多少有些狼狽的天主使者,和那使者外放出的……七色心塔。
他的瞳孔不由縮了縮。
七色心塔雖然美麗,但絕對是天地間當之無愧最為不純的雜色心塔,比無心之人好不到哪裏去。
伊思羽不能相信:天擇,竟是指向了七色心塔?!
伊思羽的那道注視很冰冷,所以莫貞也回望見了那雙眸子,以及那雙眸子中,自己那另人無語的本命心塔。
“拜托啊主啊,雖然我是想過,有個七色心塔也算沒白走這一遭,可您也別這麼給力啊行不。”
莫貞有了至黑王塔,心境自然高了,隨即想著七彩塔心倒是一個不錯的障眼法,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乘空道人這才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天主使者,驚道:“九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