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便在這裏暫歇一夜吧。”莫貞搖醒了啾啾,起身下了那輛華麗的馬車。
騎兵們也下了馬,看向莫貞的眼神裏分明透著一股子敬畏。莫貞知道,他們敬畏的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代表的身份。畢竟除了極少數的異教徒,大陸之上盡是些虔誠的天主之民。
隻是莫貞手裏提著的橡木飯盒讓騎兵們有些費解。
莫貞看到了騎兵們的不解,也看見了將軍眼中那不著痕跡的思索神色,便把食盒提到了胸前搖晃了幾下,笑道:“民以食為天。”
眾騎兵們以為是天主借使者之口,在教誨眾人,忙紛紛稱是,眼神中的敬畏之情也更加濃厚。
莫貞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這食盒可是除了至黑王塔之外自己最大的本錢了,出門在外,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好在從古至今,曆史上記載過的天主使者好像就自己一人,那天主的意思可不是由著自己隨意解釋了,就像前世的基督教廷一樣,這也是一種特權。還是當神棍好啊!
蘭陵天承沒說什麼,一行人便前前後後的走進了那幢小樓。
小樓三天前便被軍方接管了,隻留下幾名原先便住在這裏的廚師負責今夜的夥食。畢竟數天前,帝都才從神塔宗收到了天啟的消息,沒有充足的時間將昭天那幾位有數的大廚接過來。
雖然食物並不是莫貞想象中的山珍海味,但勝在豐盛。身為天主使者,她自然坐在主座,兩旁分別是蘭陵天承和他的副官。小啾啾剛下馬車,便直接去後院的客房,一頭紮在被窩裏睡倒了。伊思羽則被莫貞派去門外看著,以防小東西闖出貨來。所以二人都不在。
莫貞起身敬酒,寒暄了幾句,又照著前世對教廷的記憶好好讚美了下天主的偉大與仁慈,場麵頓時熱鬧起來,甚至有個別騎兵眼角泛紅,默默在心中祈禱起來。隻是莫貞自己不勝酒力,三杯下肚,臉色已是通紅。
蘭陵天承見狀,便找了個由頭結束了這頓酒席,扶著莫貞去了與啾啾相鄰的房間,之後便回到自己的屋子睡去了。
……
……
夜,已深。很靜。
空曠的臥房內,莫貞的俏臉已經恢複了白皙,眼神也沒了先前的渾濁。
起身盤膝而坐,像這幾年在六師姐的花房中那樣,獨自靜靜的打起坐來。隻是這裏天地元氣的濃鬱度與花房實在沒得比,莫貞又不想動用至黑王塔的力量,驚動那名國字臉的將軍。畢竟孤身在外,總要有些壓箱底的大招,再者木秀於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雖然自己頂著超然於世的身份,但畢竟身處世間,不得不防。
雖然七色心塔太弱了些,但沒幾人知道自己的心塔是什麼。就算知道,又能對身為天主使者的自己如何?想到那個一臉冰冷的天才塔徒,莫貞就一陣舒坦。這自然是典型小市民情結了,若不然莫貞為何會一眼挑中伊思羽隨自己下山,又命他脫了水袖長袍,穿上那件青布麻衣?雖然在不世之地呆了九年,但前世的自己,可是懷揣著小市民心態足足活了二十三年了呀!有些東西改不了。改不了便不改,莫貞如是想。
好在白天時,她在懸崖下吸收了數目巨大的天地元氣,戰略儲備還是很豐富的。
終於能夠靜下心來,好好觀察一下自己體內的那兩座心塔了。後腰雪山處,元氣漩渦中,至黑王塔與七色心塔靜靜的懸浮著。隻是相比七色心塔的光彩奪目,那屬於三王色之一的至黑王塔卻明顯黯淡了許多,但莫貞分明感覺到,從至黑王塔塔體內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讓七色心塔的塔身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