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還沒過去多久,八裏屯一處普通人家的陽台裏,便飛出了兩隻雪白的信鴿。那兩隻信鴿飛往的目的地並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通之處,皆為昭天。
昭天城。
城中有六扇世人皆知的大門,因為門中幹盡了世間最上不得台麵的齷齪事。隻是這六扇大門的鑰匙,並不在二十七城門司主司公孫哲的手中,而在一位麵容溫潤的中年男子手裏。
中年男子叫做唐玉君,皇朝最大的特務機構六扇門的門主,也是五層塔的塔術高手,其中更是有三層捕獲了“塔器”。但讓他出名的,卻並不是他的實力。五層塔在世間已是高手,雖不多,也不少。真正讓他出名的,是他的養氣功夫,偶爾的一笑便使人如沐春風,人送外號“玉麵糖人”。隻是他那右眼眼罩下空蕩蕩的眼窩,時刻提醒著人們,眼前的這位,是坐在特務機構六扇門門主位置上時間最長的男人。
他的那隻眼,是早年在七十四僧王國做密探時被挖去的。
諷刺的是,挖去他右眼的還是自己名義上的老丈人,因為他殺死了自己的繼子,那名統領武僧軍隊北侵的大將軍。唐玉君本來是必死無疑的,但他的妻子,老丈人的女兒,繼子的母親將自己從水牢裏救了出來。逃出來後,他殺了她。
艱難的回到母國,潛伏敵國多年的英雄事跡,促使他成為了陛下欽點的六扇門門主。這一幹,就是九年。
九年的時間能撫平許多事情,但不能撫平一個踩著親人鮮血上位的男子暴躁不安的心。所以六扇門門內的人都知道:門主熱愛酷刑。
沒錯,是熱愛,一種病態的熱愛。對他而言,或許是一種發泄。
不過至少外表上,他很是平易近人。就像今日一般,悠然的坐在門主的寶座上,捧著一杯香茗,吹了吹上麵的浮氣,清香中隱約透著股苦澀。
座下那名身著赤黑色長袍的情報司主管看著門主平和的臉,心中有些忐忑。門內的人都知道,門主越是安靜,越是沉穩,就越是危險,越是憤怒。方才主管接到了來自八裏屯的急報,慌忙報了上去。因為那急報傳的是天主使者的死訊。而造成這一死訊的,似乎是那支精通刺殺的“黑室”部隊。身為六扇門情報司的主管,他掌握了大陸諸國絕大部分的情報,自然知道這“黑室”是誰手裏的劍。所以,他心裏的不安更重。
唐玉君放下了茶杯,擺弄著右手大拇指上的那隻翡翠扳指,思索了良久,道:“畢竟在六扇門的一畝三分地上,就先派三個小隊去看看吧。”
“大人?才三個小隊……是不是太少了些。”主管驚訝的抬起了頭。一個小隊不過七個人罷了,情報顯示那夥黑室刺客一共去了三十一人,雖然不知道折損了幾位,但己方派去的一共才二十一人,這是去捉人的還是去送死的啊?
唐玉君沒再說什麼,因為他向來說一不二。隻是閉上了眼,又喝了一口茶。
待情報司主管帶著疑惑應聲退下後,他才輕聲自語道:“反正去多少都是死,二十一個人,也足以表明我的態度了吧。”
……
在八裏屯通往昭天的山道上,疾行著二十五名刺客,正是深夜闖入莫貞後院的那一撥人。
突然,一個細長的身影擋在了他們麵前。身影的手中還拿著一支細長的劍。刺客們知道這身影是誰,卻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那身影帶著一副黑色的麵具,麵具上隻開了兩個洞,洞中透出兩抹冰冷的光。
“師傅?!你怎麼會來這裏?”刺客頭子揮手,止住了部下的腳步,刺客們便紛紛從樹上落下。
那條細長的身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道:“目標人物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