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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隻道宸妃無緣故的認作了義妹,一時間,佟歌兒宮中愈發不可開交起來,唐綰清則亦是如此。成日裏隻應付著,一時兩邊擱下無話。
且說先日,趙柳姿從宣政而回,不得其所。其父,如今亦是下了獄,則些時日,詔書下了來,怕是這罪名總也不好開脫得了,隻得等著買了棺拾到著,或是,連棺材都籌備不得了。自家的幾個兄弟,又不中用,富貴了也隻是揮霍的,當年父親死活把自己弄進了宮,想著來日的榮華,後來,得了寵,他父親本是個下官,就是沾著自己的光兒,後來才能提到了朝裏,心氣兒又不好,行起事來也沒個準頭,百般的不好,這先暫且不提。且不問那些,但終究是自家的父親,若是處了死詔,倒叫自己如何的過活著呢。想到著,趙柳姿又落了淚。
對了,宸妃。那個長相酷似先皇後和麗妃的女子。趙柳姿一下止住了眼淚,眼底泛起了光彩。
對啊,去求求她吧,她是如今皇帝的寵妃啊,或許···她眼睛一亮,咬了咬下唇。現在,她可以放棄所有,隻為了如此,哪怕是求人的尊嚴,即便以前,他趙柳姿或許過的並不富裕的時候,她也從未求過人,自小,她就因自己的容貌而高高在上,把自己看的同別人不一樣,後來,入了宮,隨著她在後宮地位的不斷升高,她更是完全的顯露出這樣的品性,即便,她也並不愛這皇宮。
“來人,替本宮更衣。”
衣裝過後的她,褪去了方才的狼狽模樣,卻仍舊無法退卻她那份疲倦的意思。她看似平穩的走在宮中的甬道上,身後的幾個宮人,似乎是她如今最高的禮遇。
鉤弋殿。
這個曾經一度荒廢的殿堂,無人接近的地方,如今,卻因為新人的入住,顯得愈發蓬蓽生輝,甚至於有種俏麗。
鉤弋。嗬,誰是鉤弋夫人呢?那個早已經死了千百年的曼妙女子麼?
她的心在看到宮殿的主人之後,再一次的動蕩了。
那張臉,挑染了兩個故人,而那兩個故人的死,都和她有關。太像了,她在那一瞬間有些晃神。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也記得,那是個怎麼樣的一張臉。優雅的,美麗的,而又略顯俏麗的臉,一度,是宮中所有人最為羨慕的一張臉,不是因為那是最最美麗的,而是因為,就是這樣的一張臉。
趙柳姿開始動蕩。原先的淡然,在見麵的這一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腳步趔趄,若不是身後的宮人攙扶著,她怕早已跪坐於地上了。
即是來求人,那也容不得太多的拐彎抹角。
緩緩的,她艱難的啟齒道:“宸妃,今日,本宮是來向你請一件事情的。”
唐綰清笑了笑,揮手,讓紅苕端了一盤綠豆糕來。
“本宮的家父的事情,想必宸妃也略有所聞罷。”
何止略有所聞。唐綰清心中暗暗想著,麵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兀自輕笑著,抿著麵前的一抹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