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經過卻聽到有人小聲抽泣的聲音,你一定也想不到,那會是惡女王筱。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總之王筱哭得很fashion,完全與固有形象脫節,但男子總會有點惻隱之心,聽見這樣淒婉的聲音會停步安慰的。
王筱同學,你這淒淒慘慘戚戚是為何般?我輕聲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
她慌亂擦拭眼淚,朝我白眼,誰哭了,見過這麼漂亮的哭嗎,沙子迷了眼,要你管啊!
得到這樣的回應我本可以鼻子裏哼出不屑然後扭頭離開的,但是我擁有可以與央視《走進科學》欄目組主創相媲美的強烈好奇心:舉得起放得下的叫舉重,舉得起放不下的叫負重,可惜了,大多數人的戀愛都是負重。(這句話不是我原創,早上在宋清諾的本子上看到的,現學現賣。)
她抬起頭,麵部曲線柔和起來,說實話她安靜時挺好看的,眼睛很迷人。
兩年來我試過與旁人戀愛,試過忘記他。但是你知道嗎,年少的愛情是深入骨髓的,根本抹不掉,我與旁人牽手擁抱接吻,卻再找不到當年的心跳。
我把手上的書放在花壇邊,讓她坐下,聽她傾訴。
14歲遇見他,單車後聽他唱歌,因少年不知珍惜,爭吵後離散。
她的眼睛裏一直有深深的暗影,至於心裏是否有暗湧我就看不到了。這一切都與盛傳的上房揭瓦不符。或許每個人都有兩麵性,而柔軟的一麵很少袒露。
為緩和氣氛我半開玩笑地講,我看你就跟宋清諾一樣,都是閑的。像我一天到晚光物理化學就愁死了,哪有心情跑這傷感啊。
她笑著說,其實我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王筱。女人嘛,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兩天身體不適的嘛,難免心情低落。哈哈。
她笑得挺詭異的,我當時就一懵懂小孩,還真的不知道女生每個月都有那麼兩天不舒服,當然了現在知道了,而且還知道男生每個月也有那麼兩天不舒服,俗稱蛋疼。
然後我看她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跑開了。突然覺得她也蠻可愛的。
之後很長時間沒見過她,聽張婷說她刻苦學習,下學期文理分科,重新分班,她想要進她鄙視的實驗班。偶爾在路上遇見她,會大聲招呼客套一下。
不瞞你說,2005年末到2006年初,我的記憶發生斷層,隻記得大雪前我給自己買過一條藍白相間的圍巾,給了我一冬的溫暖。還有就是一堆的物化題目。還有就是我一直在聽周傑倫的新專輯,夜曲的旋律流淌在科教樓的宿舍裏。
歲月像火車碾死一隻貓一樣無比決然地前行。次年暮春我搬著桌子進入新的班級,政史班,高一(11)班。
已經是暮春,風風火火搬完東西已經大汗淋漓。看著諸多陌生麵孔五味雜陳。一方麵對於新同學有期待和欣喜,另一方麵對於半年相處的兄弟們有不舍和留戀。看著窗外高大水杉,心裏惆悵起來。物理書被壓在最底層。我懷念起劉東升老師的微笑了。
發呆時鋼筆跌落地上,前排女生低頭幫我撿起來,沒錯,是王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