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十點十五分。
我打開門,卻發現江美蕙房間裏的燈仍在亮著。
她還沒睡?
這麼想的時候,我就隨手敲了她的房門。
雖然這是我家,但她到底也是一個女子,為了名節想,我還是仍要做的像個君子,你說是不是?
如果換作李驚軒,他大概早就一腳將門揣開了。
我敲了一下,見裏麵沒有反應,難道她已經睡了,隻是習慣睡覺的時候亮著燈而已?
然後我又敲了一下。
這一下的動靜大了許多。
我想,就算她已經睡著了,也大概是可以被驚醒的。
除非她是一個睡覺很死的人。
隻是她切莫以為是家裏來了賊才好。
敲完第二下以後,我剛想回房間,裏麵卻傳出了聲音。
有事就進來,敲什麼敲?你也不嫌煩?她在裏麵說。
然後我推開門。
她正坐在床上,在繡十字繡。
十字繡是一種很古老的手藝,蘇杭一帶的女子會的比較多。
隻是我沒想到,她竟然也會。
你怎麼了?看上去不高興的樣子?我笑著說,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誰不高興了啊,你才不高興了呢。
我敲門你怎麼不應聲?我又問。
你不能進來啊?敲門做什麼?
我怕看到不該看到的,要是李驚軒,恐怕早就用腳踹了。
那你怎麼不踹?
我是考慮到你的名節。我的表現像極了一個謙謙君子。
恐怕是你自己家的門,你舍不得吧?她望了我一眼,又說。
你還會繡十字繡啊?
會,怎麼了?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我搖著頭說。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啊。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終於問。
我和他們一起吃飯,人家不走,我自然也不好走,你白天不是也出去了嘛。我反問。
我那是去見同學。她叫了起來。
我也隻是去見朋友而已。我連忙分辨。
見朋友?誰不知道你是去林霜月那兒了啊。她終於吼了起來。
嗯?我一愣,然後說,你怎麼知道?
我那等於是不打自招,心裏不禁叫苦。
你看,承認了吧,你有什麼事情能瞞過我。
我承認去見她了,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小聲的說。
今天除了同學,我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忽然說,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很多。
誰?你以前的男朋友?我玩笑般的問。
你去死吧,我哪有什麼男朋友,騙你的而已。
那到底是誰嘛?我又問。
唉,算了,以後再告訴你,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她終於說,卻是閃爍不定的眼神。
我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中總是不停的浮現出江美蕙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隱隱的,心裏便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關於她的身世,她的家庭?
我很快的便見到了江美蕙所說的那個人。
三天後,中午時分。
我收拾了東西,叫了李秋二人,想一起下去吃飯。
你還沒叫阿蕙呢?李驚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