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洛子夜沉聲道。
“什麼?”楚微涼倏地抬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既然已經知曉死的是哪些人,那麼誰做的,什麼時候做的,為何這麼做,我便都已知曉。”洛子夜沉了眼眸,淡淡掃過地上那些屍骨,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楚微涼看著洛子夜眼中的森森寒意,以及那雙邪魅眸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由緊了心神。
楚微涼沒有說話,而是任由洛子夜帶著自己離開這陰森鬼氣的地方,不過在離開之後,那密室中,赧然站著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影,看不出是男是女,卻能看出那雙孤狼之眼中的一抹深意。
離開密道後,兩人的心情都是有些沉重。
月光灑在洛子夜的身上,楚微涼剛一抬眼,就看見朦朧的月光遮住了他的精致眉眼,一時之間竟然瞧不見他眸底的神色。
那密室裏的死者,到底與他有何關係?
盡管他沒有說,但楚微涼能夠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
“我之前發現了一點異樣,不知你有沒有察覺到?”
楚微涼突然開口,兩人站在破廟外,風過,嗚嗚聲早已停止,靜得可怕。
“什麼?”
“其中一人並非受刑不住而死,而是……”
洛子夜眸色一動,緊盯著她。
“中毒。”
“什麼毒?”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楚微涼聽出了迫切的味道。
“砒霜。”楚微涼看著他,一字一句解釋道:“我察覺你一直盯著其中一具屍體,便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喉嚨以及胸口處的骨頭帶黑,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我不知你發現了這點沒有。”
洛子夜搖搖頭,“不曾。”
他發現那屍骨的身份之後,心神動蕩太過,連那簡單的不妥都未發現,這一次若不是因為有她,隻怕他便錯過了什麼。
“如果施刑者真想得知什麼,怎麼可能會用砒霜將其毒殺,唯一的解釋就是……”
“有人不忍他繼續受刑,便主動替他了結。”
樹梢下,月影斑駁,破廟中的陰森和詭異在這一刻散盡,隻有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
“也就是說,今夜刻意將我們引到那密室之人,應該就是當年見證了一切的人。”楚微涼低低道,摸不清洛子夜的心境,所以她也不敢隨意亂說。
平日裏見他,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從未見過這個男子如此凝重的神情。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笑看天下的翩翩公子,而是一個久居上位的掌權者!
“依你之見,引我們到密室之人,有何目的?”洛子夜忽然看向了楚微涼,深深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楚微涼踱步走進破廟,洛子夜也不催她,隻是跟在她身後。
見白團子把毯子踢到另一邊,楚微涼伸手給他蓋好,看著眼前跳躍的火光,輕聲道:“或許,他隻是想讓你為那些無辜枉死的死者沉冤。”
洛子夜抬頭,怔住。
“你是這麼想的?”他目光幽深,語氣平淡。
“當然。”楚微涼答得很順口。
“為何覺得那些死者並非罪有應得?”洛子夜的問題,有些古怪。
“直覺。”楚微涼吐出兩個字,伸了個懶腰,道:“累了一夜,我要休息會,你可以繼續分析揣測一下,但是我最後再送你一句話。”
洛子夜瞧著楚微涼,半晌,“你說。”
“如果沒有萬分的把握,你無法為這些亡者沉冤,倒不如按下此事,留待他日一並揭開。”
她眸光雪亮,似乎點亮了破廟,望向洛子夜的神情帶著一絲勸解。
洛子夜看著眼前的女子,許久,嘴角笑意揚起,淺而淡,卻真誠,“聽你的。”
在楚微涼閉眼休憩時,他久久盯著她精致美麗的臉蛋,嘴角笑意淡去,隻剩下冰寒的殺意。
晨光如曦,清風拂麵,第二日是個好兆頭。
“團子還在睡,把他抱到馬車上吧。”楚微涼吩咐著沉默,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男子身上。
她抬腳走向他,卻瞅見地上的樹影斑駁,一片陰影覆蓋下來。
她目色微變,嘴角一勾,抬手,鞭子上的暗器直接帶著寒光射向了樹上,帶著破風踏月的姿態而去。
洛子夜挑眉,看著樹上為閃暗器險些跌落的人,無奈搖頭。
青影落下,出現在楚微涼麵前的是一位斯文儒雅的公子,他手中拿著一柄折扇,笑望著她:“你這女人,出手真是狠辣。”
“你這男人,行為好生無禮!”楚微涼學著古代人的語氣,冷冷道,說完,她又白了一旁看戲的洛子夜一眼,“洛子夜,還不走嗎?”
洛子夜伸手,衝青衣男子道:“拿來。”
“什麼?”男子假裝不知他的意思。
“暗器。”
“什麼暗器?”男子繼續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