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那時候痛得死得活來,哪裏還顧得去拒絕,她隻想快點並安全的生下孩子,也希望孩子不要死。
於是便馬上答應了。她應下來之後,肚子猛地一緊又一鬆,孩子順利產下了,接生婆的手在顫抖,“是個女娃,是個女娃——”
爸爸與爺爺在外麵聽見了,卻是大驚失色,因為,他們也怕我會夭折。
但是我的哭聲特別響亮,接生婆抱著我,遲疑地說,“看上去,挺健康的——”
然後把孩子抱給了母親看,母親看著繈褓裏的嬰兒,想起了剛才那個聲音,卻是滿目的愁容,看著父親與爺爺都進來了,便說“曾強,爸,是我答應了他,才保了孩子平安——”
“他是誰?”父親疑惑地問道。
於是母親便把剛才聽到的話給他們講了一遍,爺爺長歎了一口氣,“隻要他能保閨女平安,等她平平安安長大成人了,再說吧。”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接生婆是我們村挺厲害的角色,也是當時的幸存者之一,她也長歎了口氣,“他也托夢給我了,在孩子二十歲的時候,讓我當他的媒婆,讓孩子穿好嫁衣,坐在竹筏之上,隨水漂流……”
說到這裏,爺爺在病床上又咳了幾聲,“朵兒,你現在馬上就快二十歲了,爺爺也不能再陪著你了。是禍躲不過,如果你不去,全村人都會遭殃,你去了,你就會遭殃——唉,無論是哪一種,爺爺都不忍——爺爺真希望你能一直平安下去——朵兒——你把爺爺手上的戒指拿下來——”
我看了看爺爺幹枯的手上,有一枚黑色的蛇形金屬戒指,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於是輕輕地把它取了下來。
“這戒指是我從一西藏高僧那裏求來的,本來想在你二十歲的時候給你,但是,我現在也等不了了,你戴上它,能保平安。任何時間都不能脫下它——切——記。”
我點了點頭,依言戴上了它,戒指冰涼冰涼的,很奇怪,這麼熱的天,一戴上它瞬間感覺沒那麼炎熱了。
這時候,我看到爺爺頭頂上的有團黑霧突然聚攏在一起,非常濃密。
這次,我沒有看錯!是真的有一團可怕的黑霧,不停地變幻著形狀,然後向四周彌漫開來——邊緣就像無數隻蛇的舌頭,在不停地舔食著爺爺的全身,又像一個巨大的八爪魚,把爺爺緊緊地包裹著。
我渾身顫抖,因為太害怕了,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想後退,卻被爺爺的手抓著,並且感覺到他的手在很痛苦的一緊,似乎在掙紮著。
那一刻,我的內心害怕到了極點。
而這團黑霧很奇怪,隻籠罩著爺爺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