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蒼莽,狂風呼嘯,厚重的陰雲如一塊黑幕將天空籠罩,天地在這一瞬,顯得抑鬱昏沉。這群山之中,少年龍虛腳踏飛劍,離地三丈穿行於隨風擺動的古木之間,他禦劍而行,穿過兩重高山後,終於劍眉一皺,從飛劍上縱身到一塊高如山丘的巨石上,頭頂飛劍在他落地的瞬間化作一道劍光,落入他斜在後背的黑色劍鞘之中。
他整了整被風吹得滿身落葉的粗布衣衫,從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一片荷葉包裹的肉幹,當著山風,放在口中咀嚼起來,同時借著這山丘似的巨石高度,遊目打量起來。
吃完肉幹,腹中饑餓感驅散了些,龍虛整理了包袱,從一個竹筒中倒出一卷被油紙包裹的古老竹簡,又放了回去,翻出樹藤捆綁的荷葉,又拿出幾套衣服,口中念道:“嗯……竹簡在,幹糧在,衣服在,誒!請柬?請柬哪去了?”
正當他抖動衣物時,狂風卷動衣物,一頁紅色請柬從衣物中落出,隨風卷動而去。龍虛麵色一喜,淩空一抓,勁力破空,在他一甩之下,隨風卷動的請柬直直向他手中而來,他拿起請柬,嘴角輕輕一笑,“竹簡,幹糧,衣服,請柬,都在,繼續趕路!”將其放入包袱之中,背在背上。
望著昏沉的天地,連綿的山巒,龍虛苦臉怨道:“糟了,要下暴雨了,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雲洲,這也怪師父,不肯將禦劍之術傳授與我,否則哪用這般奔跑!如今隻剩下三天就是師伯兒子的成親之日,要是趕不上,師父知道又要罵我!”
思量之際,一聲驚雷乍響,龍虛吃了一驚,極目遠望,對麵山峰的一棵古木被劈斷,隱約從這斷樹的空隙之間看見了一座古廟所在,龍虛心頭大喜,笑道:“正好去避避雨!”心念一動,展開身法,縱身之間,向對麵山峰的古廟而去。
黑雲湧動,頃刻之間疾風暴雨如天河裂口,傾盆而下,混合著腥燥的泥土氣息,如煙如霧。
“可惡!”龍虛一聲咒罵,迎著風雨,快速向古廟而去。
這段路程對他而言,不算太遠,一刻鍾的功夫他便到了,可是渾身卻被雨淋濕了個透。
整座古廟倒不算太過破敗,尚可遮風避雨,隻是太過陳舊了,幾張案幾橫七豎八,三張蒲團被壓在下麵,四處結滿了蛛網,積了很深的灰塵。廟中神像手持巨斧,凶神惡煞,雖蒙上厚重的灰塵與蛛網,但仍不失威嚴,不知是何方神聖。
龍虛生起火,架起木頭,將包袱打開,口中念道:“衣服都濕透了,得拿出來烤烤,好在竹簡用油紙包裹著,糟了,請柬……”慌忙拿起濕透的請柬放在火上烘烤。
一陣冷風吹來,掀起地上的塵土,龍虛雙眉一皺,沙子入眼,兩手急忙揉著雙眼,未等他將沙子揉出,廟外一聲奇異的野獸嘶鳴,傳來陣陣人語。
“小姐,喬先生,追風獸懼怕雷電,咱們就先在這避避雨吧!”這是少女嬌柔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名青年男子邁步進來,他斜背一柄長劍,烏黑陳舊的劍柄篆滿紋絡,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長發垂落肩頭,短須雜亂,顯得有些落魄,但臉上的輪廓,隱隱透出幾分英氣。
同時,一團火焰跳動似的須毛漫過廟門,那是一隻獅頭虎尾的異獸,渾身鬃毛似火,赤鱗映出金光,四蹄潔白生出彩霧,拉著一輛雕龍刻鳳、華維錦帳的香車邁進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