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帶著任誌超在王府井吃罷飯,此時已是夜幕深深,兩個人相扶持著走在大街上。
明顯,任誌超喝多了,他昏昏沉沉的像是行走在雲端,顛顛簸簸的邁著步子,深一腳淺一腳。
夜寒冷,稀疏的雪花淡淡的飄灑著,落入北京城,悄悄地凝聚著。就在任誌超一腳滑到的那個地方,一棧霓虹燈盡力的放射出月光色的光芒,照著他們前進的路,和漫天雪花的影子。雪兒漸漸大了,冰涼的,驀地,一片,飄落下去,又一片,就這樣,飄飄灑灑,飄飄灑灑……
北京最美的時候就是晚上7點到9點。長安街美的華麗,三裏屯美的妖嬈,西單美的安然,天安門美的祥和……古韻中透著靈動。
任誌超吧唧吧唧嘴巴,迷迷糊糊地說道:“八喜哥,這校園的夜色好美,咱倆去暗渡良宵吧,你說怎麼樣?”
吳昊拖著的任誌超,已經全然不省人事。
吳昊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想必,任誌超不僅身子醉的糊塗一塌,就連腦子也醉的茫然不清了,盡然絲毫分不清身在何處,眼前為何人。
他們來到北京城中央繁華地段的一層高級豪華賓館,裏麵是歐羅巴式的精致裝飾,中央垂掛晶瑩剔透、繁星點點的巨大水晶吊燈,下麵安放鋪金黃絨布的地毯,桌上擺放看起來比真的花還要好看的蠶絲花。
開好房間,吳昊扶著任誌超顛顛撞撞的走了進去,金黃的綢緞做成的窗簾上繡了坐龍張牙舞爪的圓形圖案。顯得氣勢不凡,乍一看,便發現對麵那個偌大的落地窗,望去,視野非常開闊,外麵各種高大的霓虹燈閃爍著迷幻的動感圖形,狹窄的高樓間汽車象蟲群在緩慢爬行,擁擠的男男女女看起來比螞蟻還要小???任誌超倔強的睜睜眼睛,擰著頭皮說道:“這地方不錯!能俯看下麵這些整天為名利而奔波的人,你說他們又何苦都擠到這城市來,你爭我奪,真是無聊!”於是任誌超覺得自己有形和無形上都比他們高了不知道有多少米。
吳昊扶著任誌超不敢有半點鬆弛,就怕一撒手,任誌超就會摔倒在地。就這樣折騰了一遭,吳昊也累了,想著幹脆一推,任誌超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任誌超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時而瞪的眼睛冒火花,時而閉的眼睛無光線。他撅著嘴巴嘟噥道:“人生如戲酒,戲酒看人生,我看,我看,我看看看,看遍春花秋月,看過桃花敗了有玫瑰,就是看不清你,就是看不到你,我的八喜哥。”
吳昊長籲一聲,笑了笑。輕聲漫語道:“的確,不同的男人猶如不同的酒,有威猛的二鍋頭,纏綿的波爾多,溫柔的白蘭地,悲壯的伏特加,多情的科羅娜,淒涼的竹葉青,剛烈的燒刀子。所以,男人如酒性,酒如男人情啊。”
吳昊話畢,便轉身想離去。誰料,任誌超猛然坐起來,緊緊摟住吳昊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起來,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叨念著:“八喜哥,你個笨男人,知道我的心事嗎,你說啊你,知道嗎?”吳昊使勁一別胳膊,把任誌超的手硬硬的掰開了。
吳昊轉過身,看著任誌超,搖了搖頭。對此,很無奈,卻也沒有說話。
任誌超哭的更慘烈了,更大聲了,鼻涕眼淚糊弄了一臉。吳昊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酒可以亂喝,醉了還會清醒過來,人不能亂愛,錯了就不會明白過來。”
任誌超一把摟過吳昊,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脖子上,哭的欲生欲死的一塌糊塗。吳昊看著如此悲傷啼哭的任誌超,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所以,這回他沒有想著要推脫開任誌超,就這樣默默地忍受著他的哭聲,淚水和鼻涕。
這時候,任誌超手機響了,是方坤打來的,一直響到無人接聽。
而後,方坤又發來一條短信,這樣寫道:黑覺主,你在哪裏,哥們都在顧念著你,差不多就回來吧,哥們都等著你呢。
任誌超迷迷糊糊的看完短信息,猙獰的笑了笑,沒有回複,扔出手機。又一把抱住了吳昊。好一整子,任誌超才緩緩的說道:“耗子,你明明知道了我任誌超的性取向發生的轉彎,你怎麼還對我那般好?就不怕我對你另有企圖,心懷不軌嗎?”
吳昊嗬嗬笑出了聲,說道:“你的性取向是有了彎曲,從小就看得出來。但我堅信我的性取向很直很正,是不會被你掰彎的,更不會從了你的。”說完此話,吳昊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一抽身站了起來,嘟嘟地說道:“半夜三更了,休得再鬼話連篇了,聽得怪慎得慌,趕緊睡吧,也許明天一早醒來,你就直了,就喜歡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