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好幾下,才繼續開口:“既然你如此想法,決心堅貞如一,姐姐自然是護著你的。這裏人這麼多,隻要你喜歡看上眼的,你就跟人家去吧!”
下方的人見媚姐如此通情達理,又體恤有餘,都忍不住開口稱讚。
“瞧!我就說媚姐的人不錯吧……”
“人美心也美啊……”
“難怪煙雨滿樓的姑娘們那麼乖巧,都是她帶得好啊……”
……
低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講的都是媚姐的好話。
舞飛雲聽得心裏發顫,她的賣身契還在她媚姐的手上,白紙黑字寫著,她哪裏能“就跟人家走吧”?!偷偷瞪了身邊的人一眼,心裏低咒著。
媚姐自然沒忽略她狠狠的眼神,嘴角一扯。想跟她媚姐鬥,你還嫩著呢!你會借刀殺人,我媚姐不會順手推舟啊?!呸!
在二樓雅間裏瞧得仔細聽得清楚的雲十一嗬嗬笑著,一手喝茶,一手拉著白紗,怕笑得太大聲,拚命地壓低笑聲。
李雲澈看她笑得一抖一抖的可愛模樣,眼神溫柔,帶著寵溺的語氣,輕聲提醒:“別嗆到了。”
“嗬嗬嗬……好好笑哦!你瞧媚姐……抹了半天不見一滴淚水……三言兩語便把那舞飛雲吃得死死的……嗬嗬!真不賴啊!”雲十一笑得眉眼彎彎。
李雲澈自然也看得出來,點頭附和:“那當然!遊弋莊主親自請來的人,哪裏會差?”
雲十一聽在耳裏,心裏突然湧上一陣酸澀,回頭繼續看著——
“多謝媚姐……”舞飛雲一邊擦著臉上的淚珠,一邊俯身道謝。
媚姐點頭,心疼地看著她,說:“好妹妹,莫哭了……”接著,她邁開腳步,說:“媚姐立刻讓丫頭們給你收拾收拾。”說著,她便走下台去。
舞飛雲臉一紅,瞧了瞧低下看熱鬧的人群,心裏一急:怎麼事情不像自己思想的一般?!如今媚姐走了,誰來和她演接下來的戲啊?該怎麼辦?!
內心焦急如焚——突然,她一把跪下,抬頭望向二樓,嬌聲喊道:“爺,奴家求求你了!隻要你為奴家贖身,奴家必定為奴為婢侍候你……”
她知道,尊貴的客人都在二樓的雅間內,他們身份高貴,絕不會隨意開口。事到如今,媚姐走開,她一人隻能做獨角戲,隻能放手一搏了。
高台下的眾人見她如此,心裏清楚她奢望的是更高級別的人,不是他們這些隻能坐在下方的普通客人,臉上先後出現不屑,冷哼連連。說得那麼好聽,不就是想攀龍附鳳嗎?!
好半晌,二樓所有的雅間白紗都紋風不動,靜悄悄一片。
舞飛雲冷汗沁沁,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樓上,殷切地,渴望地,緊張地,害怕錯過任何細節……
底下的人也好奇極了,瞪大眼睛瞧著上方,都一副想看熱鬧的模樣。
突然,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響起:“想不到如此嬌美可人的姑娘,如此低聲下氣哀求著,竟沒有人回應……唉!”
那聲音明亮動聽,仿若清溪滄滄流水,沁人心鼻。
舞飛雲一聽到有人說話,心裏忍不住一陣狂喜,聽得那人如此美妙好聽的嗓音,猜到必定是相貌不凡的美男子。
但他的話語剛下,她的臉一紅,一白,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手心緊緊捏著。心想著,他能如此說,必定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她鼓足勇氣,嬌聲喊道:“爺,讓奴家侍候左右吧!奴家必定好好……”
這時,那好聽聲音又響起:“小爺我一向不需要人侍候,也不習慣人侍候。家裏的四哥才需要……”頓了頓,似乎不怎麼肯定地問:“你當真願意好好侍候?”
舞飛雲忍不住皺眉,內心不停糾結著——這說話人如此聲音,相貌並不凡,她的四哥絕對也不差。他能出現在二樓,非富即貴,那他的四哥卻比他更年長,更有家族地位……
她立刻點頭如搗蒜:“爺!奴家願意!奴家願意侍候四爺!”
她的話語剛下,眾人緊緊把眸光投向那雅間,心高懸好奇著,鴉雀無聲地等著答案。
好一會兒,清脆悅耳的嗓音終於響起,帶著明顯的尷尬。
“……可是,我沒帶錢……”
眾人聽罷,目瞪口呆——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雷。
舞飛雲“啊……”地一聲驚呼,臉一下子漲得特別紅,罵也不是,咒也不能,心恨恨地,隻能繼續尷尬跪著。
突然,外側的一個雅間內,一個懶散邪魅的聲音緩緩道:“爺出一萬兩。”聲音不大,緩緩道出,帶著逼人的威嚴,順著內力揚出,越過巨大的笑聲,回蕩在“煙雨滿樓“內。
笑聲戛然而止!
舞飛雲聽得有人出價,驚喜不已,眉眼竟是笑意,忍不住暗自得意。
忽然,內側的雅間內,一個渾厚磁性的威嚴聲音也響起:“三萬兩!”
眾人一片嘩然!一個普通的花魁博彩最多也就一萬多兩,這人竟如此財大氣粗,一下子便出價三萬兩!
這時,其中一個雅間白紗內伸出一雙白皙大手,帶出一抹紅豔的袖子,聲音尖銳:“五萬兩!”
眾人又一片嘩然!
想不到舞飛雲的博彩會如此一波三折,更想不到會峰回路轉……
邪魅懶散的聲音又響起:“十萬兩!”
渾厚威嚴的聲音緊接著喊:“十五萬兩!”
白皙大手舉高兩個手指,又喊:“二十萬兩!”
底下的人驚呼,又驚呼,再驚呼!!!
媚姐一把衝出來,鳳眼笑得眯成一片,樂嗬嗬說:“喲!各位爺真是憐香惜玉!”
邪魅懶散的聲音冷哼:“爺不喜歡跟人喊價,多少我買——送給他。”
眾人拉長耳朵聽著,忍不住微愣:原來這爺是衝別人來的……不知是誰,竟能有如此好運氣……
邪魅聲音揚起,道:“你不是沒錢嗎?送你。”話語隨意,仿若說話者還邪氣一笑。
“啊!”底下的人又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