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妹倆的無憂童年(2 / 2)

有時候並排或前後擠在她邊上的自行車將人行道占得沒法過,後麵的過路人就會使勁地按鈴鐺,或大喝,小東西們,邊上靠靠!阿稚撒潑大罵回去,姑奶奶我就不讓,路又不是你家的!然後哈哈大笑,身邊的男孩子們也跟著罵,爺爺的奶奶的,什麼難聽的詞都使出來。後麵的人便默不作聲了。

如果阿稚不是自己的妹妹,阿涼想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這幫“小東西們”的。

然而,進了家,要是再唱,阿稚非得被掌嘴。有時候在田裏或是灶間忙著忙著,阿稚便情不自禁地哼出聲來,她媽的“蠶豆”就雨點般迅猛砸到她頭上。

招魂啊。她媽總這樣罵她。明明很好好聽,可是在農村,有事沒事哼歌什麼的便被認作遊手好閑之輩,女孩子家更要被說不穩重不矜持不知害臊。

隻有阿涼媽媽喜歡她,誇她是個小歌唱家。她跟阿稚媽說,你家小稚聲音脆著呢,將來到城裏念書,專門學唱歌,咱這山窩窩可要飛出金鳳凰哩!

阿稚媽很不屑地哼哼,阿稚知道媽媽一直不喜歡這個鎮上來的嬸嬸。嬸嬸漂亮得過分,按農村人說法也講究得要命。每天清晨朝陽冉冉升起,阿涼媽站在屋旁的老棗樹下用篦子梳頭。她的頭發又長又直,烏亮亮的,篦子上會塗上一層玫瑰發油,是那種老式的。梳完後,照例戴一個白色發箍,這才下地去。

她和其他農婦沒兩樣,也是天天在地裏幹活,不過一天下來衣服卻幹幹淨淨的。村子裏的婦女見到怪物似的在她身後指指點點,講她一天換三樣,她也毫不為意。而阿稚從小就很喜歡這位嬸娘身上的高貴氣質,更欣賞她即便淪為農婦卻不為環境影響的強大內心。

但她搞不明白的是,仙女般的嬸嬸為什麼會嫁給阿涼爸爸,在她眼裏,阿涼爸爸是最普通不過的農民,甚至比自己的爸爸還不如,而阿涼外公退休前是鎮上國營單位車間工人,嬸嬸也是高中文憑。她受好奇心驅使問過媽媽,可媽媽粗暴地嗬斥她小孩子少管大人事。

阿涼媽不僅自己漂亮,阿涼也被她打扮得花兒似的,前麵撥拉下弧形的齊齊的劉海,臉頰邊留兩簇發絲長長的往裏彎,腦袋瓜中間劃出一條筆直的路子,編兩條烏黑齊肩的麻花辮,辮梢用絲帶係住。阿涼媽還喜歡給阿涼穿那時候時髦的踩腳褲,襯出她細細長長的麥秸似的小腿。村裏人都說,瞧這丫頭,跟隻小貓樣漂亮。

阿稚打小就有顆愛美的心,也時時纏著嬸娘給她紮辮子。每次都很果斷地把自己毛茸茸鬆塌塌的小辮子揪開,麻雀似的趕著喊嬸娘嬸娘,給我也紮一個。她爸爸白天在鎮上做活,家中裏裏外外都是媽媽忙活。別說有閑情幫她紮頭發,不打罵她就算是萬幸了。

阿涼一家三口晚上在院子裏吃飯,經常聽到河對過阿稚聲音忽高忽低地哭,她媽聲嘶力竭地吼。在鄉下,打罵孩子是常事,阿稚家尤其凶。她媽忙裏忙外一天下來筋疲力盡,脾氣自然就不會好,這時候阿稚要是忘記喂豬或燒洗澡水什麼的,一頓打是死活逃不掉的。

阿涼這時候總要為父母對自己的疼愛感到慶幸感激不已,然而他們的辛苦勞作她也不是看不見的,所以暗下更是加了把勁地讀書。

阿稚呐啊——————

阿稚媽嘹亮的嗓音從河對過傳了過來,抄完作業正坐在阿涼家房門檻上看動畫片的阿稚豎起耳朵,房間裏都是動畫片裏的黑啊哈的聲音。

阿涼,剛才啊是我媽喊我的?她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阿涼搖頭說沒聽到,阿稚媽的聲音又傳過來,阿稚噌地站起來,刷地就夾起作業本風一般衝出去了。

(親愛的讀者們,本文之前寫了13萬字,現已全部刪除。新作上傳,這本書會是一個悲情**的故事。請大家多多支持啦。

所有的虐U戀都是因為愛情U的狹小空間裏隻能有彼此兩個人,可老天偏不讓我們安安穩穩順順當當地找到嚴絲合縫再正確不過的那個人。想愛的人可能總是錯過,可能愛的卻也徘徊。總要有對不起,總要有殘忍割舍,總要堅定一心跟一個人走下去,因為生命不允許我們反悔,時間不允許我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