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談判成功(1 / 2)

“你很聰明。”殷冷頭一次嚐試過這樣受製於人的滋味,如今隻冷冷地眯著獵豹一般敏銳的眼睛,“明明是最惜命的,所以才會故意選擇了自己全身上下最沒有傷害力的部位自殘,卻又成功營造出了嚇人的氛圍。還真是……好、樣、的。”

最後三個字,明顯染上了難以言喻的鐵血氣息,明顯表露出了殷冷此時此刻心情的不愉快。

看到眼前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一點一滴沉下來的麵目,景黎唇邊的弧度反而彎得更翹了一些,難得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謝謝誇獎,不勝榮幸。”

她明白,自己到底是贏了,雖然手段並不光彩,然而好歹是爭奪回了自己的人身自由。

殷冷卻依舊沉肅著眉目,看著她身上的血如何也止不住,不禁閉了閉眼,頭一次感覺到了這樣深切的無奈,隻得加重了口氣繼續追問道,“你當真寧願自殘也不願意回去?”

“是的。”隨著時間推移,身上的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她疼得小臉幾乎扭曲皺成了一團,一邊卻還記得以染著血的雙手不動聲色地撫了撫小腹,確定懷中的孩子尚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之後才稍稍安下心來,轉而將視線所向放到了近在咫尺的殷冷臉上。

殷冷自然注意到了她直勾勾的眼神,稍一皺眉,也撇過眼來與她對視。但見那幾乎已經變形了的五官中,唯獨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亮如星子,流轉著孤鶩的光芒,“我從來……從來就不願意扮演金絲雀的角色,如果讓我住在那裏……嗬,那還不如現在就隨著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掉……如果殷總您真的在意我……或者說,曾經有那麼一點一滴喜歡過我,就請把我送到醫院裏吧……”

她的語氣愈發虛弱,到最後幾乎已經聽不分明,然而一字一句卻是極為堅定的。

麵對麵僵持了十幾秒鍾以後,殷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終於妥協,卻仍是有些不甘地追問了一句,“你就這樣討厭跟我在一起?”

景黎卻再沒有力氣回話的,隻衝著他咧開嘴笑了一笑,便隻覺得腦子一片昏沉,仿佛被無形的人重拳一擊般,不知不覺便已經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縈繞在鼻尖的已經是嗆人的消毒水味,手腕上好像插著針頭,正在往身體裏一點一滴地輸送著葡萄糖。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無論她如何努力也依舊睜不開,卻已經從身邊縈繞著的味道猜測到了如今自己身處的位置,知道殷冷果然信守諾言,將她帶到了醫院裏,一時間不覺放鬆了下來。

還好,她這一局到底是賭對了。

在床上緩了好一陣,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正在隨著腦子的慢慢清醒而緩緩恢複,她這才在心裏下了一個口令,默數著“三、二、一”一鼓作氣地睜開了眼睛。

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潔白。諾大的病房裏僅僅隻有她一個人躺著,肩上的傷口或許是打了麻藥,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為自己爭取到自由的喜悅來說,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了。

想到這裏,景黎深吸了一口空氣中她原本最為討厭的消毒水味,本應該覺得心情大好的,然而笑著笑著,卻又垂下了眉目。

她如今又有什麼可開心的呢?不過是相對於更慘

景黎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個,轉而撇過頭望向窗外已經明亮了的天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病床上躺了幾天,隻覺得稍稍一動,通身的筋骨就仿佛此前被打碎後重組了一般酸疼難耐,引得她呲牙咧嘴了幾番,才終於憑靠著自己的力量坐起了身子來,一時間竟不知道她如今要幹什麼。

回法國?可是她現在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錢。回公司?可是她還不知道外頭到底還守著誰,如何敢這樣貿然行動。

當務之急,還是先通知Ellen再說,以免他突然找不到自己太過擔心。心中依舊掛念著法國那邊的事情進度,景黎撫了撫有些酸疼的額角,一邊胡亂地在身上摸了一摸,看到身上那潔白的病號服,腦子又是一懵——自己原先的衣服都不見了,更別提其中的手機了。

她正呆坐在床上,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的時候,門外驟然響起了“咚咚”的叩門聲。

景黎心中的那根神經一下子繃緊了,下意識已經重新躺倒在了病床上,緊緊地閉住了雙目假裝自己還沒醒過來,不知道此時站在門外的到底是何方人物,既怕是那個男人,然而心中卻又有隱隱的期待,希望就是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