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雜七雜八的忙乎了一兩天,消停了。沒事兒站在幽徑邊兒,一片一片的摘葉子玩兒,好好的一株草木被她整的七零八落。
她一邊虐待那株可憐的草,一邊歎了口氣兒。李深很沉得住氣,齊國老皇帝也很沉得住氣。她已經快沉不住氣了。
到底想怎樣?到底想怎樣!
午時過後,她心情鬱悶,便把韓風給請了過來。順帶去了趟青雲山莊請王楚,遙遙就看到門楣上纂刻的四個大字,韓風便指著調笑一把,“看來王兄有青雲之誌,非你我能及啊”。
她覺得一塊牌子實在不能跟誌向扯上關係,但就算有關係也跟她沒關係,便說了句,“年輕人有點兒誌向也是好的”。
韓風莫名的看著她。
她快走兩步,看著雜草齊腰,古樹盤踞,心裏一陣荒涼。拽著韓風的袖子道:“王楚兄是住在這兒嗎?他的心可真夠荒涼的”。
韓風嗬嗬一笑,“你不覺得的王兄卓爾不群嗎?怎麼能和凡夫俗子共舞”。
她說,“對”。
韓風頭痛。
拍門拍了很久,才拍出了個青衣小廝,一半身子掩在門後,一半探出來,歪頭看著她,“二位公子有什麼事兒嗎?”
她禮貌又誠懇的說,“我們是王公子的朋友,特來拜訪”。
青衣小廝扒著頭,“我們公子沒在家,二位請回吧”,嘭得關上了門。
她氣呼呼的拽著韓風,氣呼呼的一路衝進應府。
韓風曳回手臂,一針見血,“不就是沒有見到他嗎?也不用這麼失落”。
她嘟著嘴,“你沒看那人那態度……”
韓風繼續,“那你還是因為沒見到他……你看,都寫臉上了”。
她說,“態度……”,頓了頓,摸摸臉,“好吧,我是覺得兩個人不如三個人好玩兒”。
韓風指著她身後,“不是還有李深嗎?”
她看了眼,沒言語。過了會兒,道:“人和木頭是無法溝通的”。
李深很受傷。
韓風半敷衍的“嗯”了聲,終於最直接明顯的提醒道:“你不覺得,王楚太過神秘嗎?”
她點頭,“嗯”,實則,她都不知道為什麼點頭。
韓風接著提醒,“他幾次見我們都是在晚上,難道他白日裏都不出來”。
她覺得這話實在太沒道理,都是長著兩條腿的,出不出來由個人意願支配,不是由白天晚上支配的,便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高兄,你別瞎想了,對身體不好”。
韓風急了,“他是個采花大盜!”
她抽了抽鼻子,一邊想著被他采也不錯,一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想采我?難道他是個斷袖?你怎麼知道他是個斷袖?難道你們倆??”
韓風,“嗯……”一腳踩進府院中庭,她沒看清,很難想象他是怎麼不蹦也不跳,還能一步跨過五個台階的,而且沒有趴在地上。
但他那表情和趴在地上沒什麼區別,扭曲而困苦。因為橫在他眼前的是碧影輕搖的大片竹林,他說,“你是要與世隔絕嗎?”
她拽了根細竹,彈開,“我是防賊的”。
呃……
細竹隨風曳,小橋聽流水。水榭四麵透來涼爽的風,中間擺了個棋盤,兩旁的玉瓷壺裏盛著黑白子。
韓風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眼神不亞於看一個沒穿衣服的少女,然後以一種近似做夢的聲音,飄渺道:“我們……再下一盤棋吧”。
“嗯?!”她突的一怔,想著那個再字所蘊藏的深刻含義,以她對字義的理解水平,再便是又,第二次,第三次,或者第四次,總歸不少於第二次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和他下了不止一次的棋,更進一步說她以前見過他,或者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