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弦感是禍水(1 / 2)

第六十六章 弦感是禍水

藍澄澄的天裏白雲飄。

等她麵帶微笑的施施然從樹林走出來,一幹人等早已嚴陣以待,那架勢就像是餓虎上山。好在這餓虎的頭頭兒被李深攔了下來沒有衝進去。

李深辦事是個得力的。

但見張廷玉原地打轉兒急的不行的樣子,她笑了笑,明知故問道:“張大人怎麼來了?”

張廷玉見她安然無恙,明顯鬆了口氣。但聽得她這氣人的一問,胡須挑了挑,嘴唇動了動,搭著眼皮有苦難言。也不敢責怪抱怨,隻傾了身道:“微臣前來迎接”。

皇後偷天換日,臣下奈何不得隻好裝作不知。這郡守是個極聰明的人。

她舒緩眉心,彎彎一笑,體諒道:“讓張大人費心了”。自覺的走向山下停靠的馬車,乖乖回了郡守府。

玉棠園的最後一晚,夜色薄涼如水。

她蕩悠悠的晃在秋千上,靜默默的欣賞千古一月。因為上次遇刺的事情,李深守在不遠處,初白美滋滋的在她眼前那方假山上曬月亮。曬完日光曬月光星光,真是一光不落。因四下暗岑岑的,麵前又臥了個閑物,她便似是豔羨似是嫉妒的瞥了他一眼。隻這一瞥卻不小心叫他看到了。

初白輕嗤嗤一笑,道:“很怨毒的目光呢,你對我不滿嗎?”

雖則她對他那方自在又隨心的悠閑有那麼一絲絲羨意,但也絕不到妒忌的程度,這家夥太會自作多情。便很不屑的一撇頭道:“你有你的自在,我還有我的自在呢,咱倆,互不相幹”。

她這話音未落,隻覺一陣寒涼鋪麵而來。待反應過來時,初白已隻手攜著她飛到了假山上身子一歪,便又倒了下去。

雙腳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踩定,她穩了心神道:“你把我弄上來幹嘛!”

初白眯著眼,杵著頭,勾了個模糊不清的笑,不搭理她。

剛站穩沒一會兒,李深小跑過來,目光逡巡了半天才在假山上找到她。他愣了一愣,抬頭望著她,聲音由大變小,“公主,弦公子要見你”。

李深想必是在琢磨怎麼接她下來。她看看山根下那顆小野花,也琢磨著怎麼下去。

按理說什麼人把她弄上來的就該什麼人把她弄下去,結果……她掃了眼初白,那家夥專心致誌曬月亮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她暗暗咬牙,此仇不報非女子。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岩石的伏緩度溜到了地麵,她得意的拍了拍手,初白腦袋搖了搖。

文雅雋秀的身影於渺渺黑色之中由遠及近,白淨的麵龐上似吹著清風,飄著流雲,秀美的好似清水浮蓮。弦感見她俯身便拜。她愕然,忙將他扶起,道:“不是說了,隻有我們兩人時不必拘禮嗎”。

弦感用眼光指了指初白。她瞟了瞟,揚手道,“奧,你不必管他,就當他不存在好了”。初白知她有意譏諷,很識相的飛到了遠一點兒的屋頂上,繼續月光浴。

“什麼,你再說一遍!”怕耳朵出現錯覺,她瞪圓了眼睛想要再聽一遍。

弦感清清楚楚,無半含糊道:“我要隨您一起回都城,隨侍左右”。

她怔了一怔,看出來他不是開玩笑才道:“為什麼?”

弦感的理由也很簡明,是他的父親弦高要他這麼做的。

雖則父命子從的禮法擺在這裏,但以她的理解弦感雖是個乖巧孝順的孩子,與他相處以來,她從未發覺他那身上還有什麼父讓子亡子不得不亡的氣質,這會兒突然有了,很讓人起疑。

但這個理由完全算是光明正大又充分合理。

她想了一回道:“弦感,你父親的用意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留你,你才華橫溢,又英俊瀟灑,跟著我豈不是太屈才。而且……雖然我是大楚的皇後但歸根我是從齊國來的,招納謀臣又不知會鬧出什麼風波……”,她又笑了一笑,拉回低沉的語調,“再說,倘你離開了,你的父親怎麼辦?這十裏八郊的病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