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育楓開車載著我,張副總獨自開一輛車,我們就出發了。
我們沒有選在市中心很高檔的飯店,而是在偏僻一點的外環去吃特色菜館,也沒有外人,自然是怎麼可口怎麼來。
這家餐廳也有一個弊端,門前正對著馬路,若要停到餐廳門口,還要從前麵繞一個大彎調頭,於是乎,就停在了餐廳正對麵的馬路牙子上。
下車的時候,我邊走邊拿過包裏的白色大墨鏡戴上了。邱育楓笑我,“大晚上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出來嚇人。”
“我嚇的都不是人。”我笑著。
我們跨過馬路中間的白色欄杆走了過去。
我們三個人點了一個這裏最大的包廂。包廂是套間格居,正好臨著大街,我們坐在了裏間,並拉開了窗簾,好欣賞沿街的風景。
我們三個人這一吃飯喝酒可就沒完了,邱育楓不見外,又是個能喝的主,直到十點,邱育楓才提議散了,我都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開始打瞌睡了。
我從椅子上起身的時候,順手又將白色大墨鏡戴上了,走出裏間,外麵早就有一個和我身高身材幾乎差不多,臉龐有些差距,但是戴上了大墨鏡,在昏暗的路燈下也分不清誰是誰的女孩----小楊,她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鞋子,留著和我一樣的發型,戴著同樣的墨鏡,和邱育楓以及張副總一起走了出去。
我則留了下來,同在外間的,還有何博銘。
他們走出去的同時,關掉了外間的燈,我心跳如擂鼓,黑暗中響起何博銘關切的聲音,“害怕嗎?”
“害怕。”我說。
“他就是叫我來給你壯膽的。”何博銘輕笑。
我邁著小步走到窗戶,隔著門縫細細看著外麵的狀況。
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真的會在今天動手嗎?”我拍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問道。
“他們已經狗急跳牆了吧。”何博銘說。
何博銘拿過椅子讓我坐下,第一次麵臨這樣大的陣仗,想象著可能有一起嚴重的事故在我眼前發生,我不由想起何博銘和許皓辰被撞飛的那一幕,我的腿有些打顫。
在他們出餐廳門口,慢悠悠走上馬路的時候,小楊腳步凝滯,從包裏翻出手機開始接電話,果然,一輛摩托車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照著小楊就直直的撞了過去,小楊靈巧的身姿一閃,摩托車疾馳而過。
她繼續打著電話,又一輛汽車飛馳過來,如果躲閃不及的話,她也會被直接撞飛,小楊身輕如燕,躍上了汽車的引擎蓋,這是個練家子,不知許皓辰從哪裏找來的人才。
很快,四周亮起了車燈,大批警察從從各個方向突然出現,撞小楊的汽車被幾輛車瞬間堵住了去路。
我的心跳的已經無法呼吸。
“你還好嗎?”何博銘問。
“下去。”我趕緊說,並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腿還是有些軟,何博銘攙著我的胳膊,我才算是腳步平穩的走出了餐廳。
剛到門口,我就看到許皓辰正由司機劉叔推著輪椅過來,身旁還有許雲昌。
撞人的司機還在車裏不想出來,但是他早已被警察和車輛圍困,插翅難飛。
警察強行撬開車門,從裏麵拉出來的人竟然是郭景天。
我不由張大嘴巴,我知道他心懷有鬼,卻不想他會親自動手,幸虧本姑娘感情專一,經的起誘惑,不然我的小命早就斷送在了他的手上。
與此同時,警察押著另一個戴著手銬的中年男人過來,他應該就是剛才騎摩托車的男人,他照樣跑不了。
他直喊著你們抓錯人了。
在看到我的一刻,他情緒激動的破口大罵。
我卻愣住了,這身型,這身高,這聲音,分明很熟悉,可是這張臉我的確沒有見到過,我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嘴角哆哆嗦嗦,“他,他是白建民。”
許皓辰若有所思道,“我說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呢。”
他和白建民的接觸畢竟比我少了許多。
白建民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隻一個勁的罵著,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聚到了喉嚨口。
我憤怒的走過去照著他的臉甩了兩個響亮的耳光,“白建民,你不得好死。”想起媽媽的死,我很激動的對著白建民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怎麼樣都不解氣。
“去找白梓涵。”許皓辰冷靜的開口。
白梓涵。
魏洪宇找過白梓涵,白建民卻被魏洪宇收入囊中,我也有些明白了,白梓涵一直都知道白建民的藏身之地,這是典型的窩藏罪犯啊。
我打白建民打的手都疼了,還是不解氣,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最後還是警察攔住了我。
我轉身撲到許皓辰的懷裏嚎啕大哭。
警察帶走了白建民和郭景天,也連夜去抓捕白梓涵了。
我們則各回各家。
直到到坐上車,我的腿還有些虛軟,霓虹燈的光亮隔著墨色車窗迷離著我的眼睛。
車上,氣氛靜的如同一潭水。
回到家裏,我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複下來,我窩在許皓辰的懷裏,“我想我媽。”
說完我就又哭了起來。
我從未想過再次見到白建民會是這樣的方式,害死了我媽不夠,還要來開車撞死我。
“上一次的車禍,騎摩托的那個人會不會也是他?”我問。
許皓辰將我的頭揉進懷裏,“不要想了,睡覺吧,明天爸媽坐最早班的飛機過來。”
我在他的懷裏擺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卻久久未能入眠。
翌日。
上午九點多,魏建承和蔣芷玲就到了。
許雲昌沒有去上班,在家裏接待親家。
我們趕去了警局,白建民死不吐口,倒是郭景天交代了個底掉。
他是魏洪宇朋友的朋友,中間隔著一個人,魏洪宇告訴他,我是他另一個朋友的女朋友,並準備結婚了,但是他和那個朋友之間有了一些私人恩怨,他想破壞朋友的感情,於是支付了一大筆錢,請他追求我,追到手之後,是甩是留自己決定。
郭景天眼見有錢拿,又不需要付出很多,追求一個女人而已,他欣然同意了。
飯店外的噴泉,我和他的照片,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流出來的,不是他叫人拍的。
後來,魏洪宇眼見我沒有上鉤,又萌生了要讓郭景天殺了我的想法,可是郭景天也不糊塗,殺人是要償命的。
魏洪宇攥住了郭景天的命門,說來也好笑,郭景天去夜總會泡妞,被魏洪宇下了藥,染上了毒癮,要說買個毒品也不是很難,魏洪宇給他下的,是新型的毒品,還真就難買,郭景天毒癮難耐,不得不聽從了魏洪宇。
白建民從進去開始,就四個字,“讓我死吧。”
白梓涵也交代了個底掉,白建民打死媽媽後,他跑到了偏遠的小礦區,做起了零活,每日擔心被抓到的他,在做了一半年後,領了工資,又到安宜市找到了白梓涵,要求白梓涵養著他。
白梓涵給他辦了假的身份證,並在遠郊區不正規的民房裏租了一個小院給白建民住,白建民每天隻窩在房間裏吃吃喝喝。
直到白梓涵被魏洪宇找到。魏洪宇成功的點燃了白梓涵心底的仇恨,並承諾可以讓白建民過上正常的生活,她告知了白建民的下落。
魏洪宇為白建民整了容,白建民才有了得以見天日的日子,同時對我的怨恨更加深重。
上次的車禍,騎摩托車的人也是他。
聽完這些,我不由一驚,怪不得怎麼樣都找不到白建民,原來是整容了。
很快又從啟海市警方傳來消息,逃跑未遂的魏洪宇被成功抓捕了。
魏建承一直沉默不言,想來無論結果怎樣,最難受的人都是他吧,女兒險些命喪侄子手中,他心心念念的血脈親情,竟然差點斷送了女兒的性命。
回到許家,蔣芷玲激動的打電話給魏詩儀,告訴她可以回國了。
事情已經很清晰了,魏洪宇歸案後,警方又查出魏子航參與了我在番華市的車禍。
魏家兄弟被連根拔起。伯母自然坐不住了,她跑到安宜市來,質問魏建承和蔣芷玲不顧血肉親情。
嗬,我真是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最先不顧血肉親情的人是誰。
魏建承沉著臉不言不語,倒是蔣芷玲很激動,她和伯母對罵起來。
罵到最後,雙方都情緒不穩,藏在心底多年的話也都吐了出來,蔣芷玲怒吼,“你敢說詩儀小時候的病和你們沒有關係嗎?枉我這麼多年一直尊敬你們一聲大哥大嫂。”
伯母冷笑一聲,咬牙切齒,“早知如此,當初我和你大哥就該把你的兩個女兒溺死,哪裏還有今天的事情。”
好吧,這是不打自招了。
可是事情過去了26年,當年的事情也無從再追查,就算伯母親口承認了,也早已過了追溯期。
大伯已死,伯母的罪名也不了了之了。臨走時伯母還放了狠話,她詛咒我們一家不得好死。
我們一家怎麼樣我不知道,隻是她的兩個兒子怎麼死,她怎麼死,我卻是知道的。
幾日後魏詩儀回國了,她直奔安宜市。
停留了幾日後,魏詩儀提出回法國。
“留下來吧,媽媽舍不得你再出去了。”蔣芷玲拉著魏詩儀的手親切地說。
魏詩儀說她在法國生活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況且在那邊也有自己喜歡的事業,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夢想。
魏建承覺得也應該尊重女兒的想法,他現在還可以打理公司,以後可以在法國半年,在中國半年。
我和魏詩儀隨蔣芷玲和魏建承回啟海市逗留了幾日。
返回安宜市的時候,我才從許皓辰的嘴裏聽得,眼見車禍的事情水落石出,老佛爺心下暢快,不動聲色報了案,指控吳鈺詐騙,魏洪宇對吳鈺的事情也供認不諱。
最讓我意外的是,吳鈺私下找過蘇賤賤,同蘇賤賤說了她有許皓辰孩子的事實。
吳鈺得知蘇賤賤,自然也是魏洪宇的功勞,難怪蘇賤賤會找到我,說她懷了許皓辰的孩子,她懷孕是假,故意來激怒我是真。
好一套利用了所有小人拆散我和許皓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