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遠愣在原地。

我拿走他手裏的球,扔進旁邊的通道。

一擊全倒。

「現在又多了一條,」我說,「你保齡球打得也不怎樣。」

「你怎麼會保齡球?」

「我還會羽毛球網球,要比比嗎?」

梁懷遠震驚。

他覺得鄉下長大的孩子,理應什麼都不會?

他又問了我許多問題。

漸漸地,他看我的目光都變了。

「孟語桑,你好像跟我想得不太一樣。」

隨便吧。

我隻想趕緊吃了飯、結束相親、回家交差。

晚飯地點是梁懷遠選的。

中間,他借口出去一趟,回來時,手裏多了個珠寶盒。

「送你的禮物。」

「你還準備禮物了?」

「剛剛買的,」他意外地坦誠,「就在對麵那家銀器店。」

我知道那家店。

專做定製銀器首飾,設計獨一無二,全手工打造,所以價格比其他銀店昂貴許多。

「為什麼送我禮物?」

「我今天對你有了新的認識,咱們可以再了解一下。」

我笑出聲:「可別,我這個人很識抬舉。」

「那就當我不識抬舉好了。」梁懷遠也笑了,「從明天開始,換我來約你。」

說實話,他不高傲的時候,是有點帥的。

隻要有三分像殷柏聿,就已經很出眾了。

見我不吭聲。

他又問:「項鏈喜歡嗎?」

「謝謝你送我禮物,但——」

「不用客氣。我剛才打給你妹,她建議我買這個,我一會兒去謝謝她。」

禮貌的笑容瞬間收斂。

孟唯月啊。

那不奇怪了。

她知道我對銀過敏。

4

一戴銀飾,我脖子上就會起大片紅疹。

進孟家第一周,孟唯月就硬往我脖子上套了一條銀項鏈。

美其名曰見麵禮。

等我脖子瘋狂泛紅的時候,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

「姐姐,我不知道這是銀的,我還以為是其他金屬呢。

到醫院裏,爸媽還勸我:「你妹妹是好心。你大度點,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孟唯月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沒回家前,她作為獨生女,享盡寵愛。

我回家後,父母怕她不開心,給足偏愛。

爸媽總說,妹妹多可憐啊,除了我們,她沒有家人。

可是,我就不可憐嗎?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把我當家人。

「孟語桑?」

梁懷遠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在想什麼,跟我說說唄。」

他好像真的對我產生了興趣。

「我對銀過敏,孟唯月是知道的,她故意讓你買這條項鏈給我。」

「啊?」梁懷遠一愣,「那她可能忘了,你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他下意識地替孟唯月辯解。

我懶得再費口舌,提包就走。

梁懷遠還在身後追了一陣子。

我卻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5

回到孟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