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記錄裏,對麵誆騙舅媽她可以給徐向陽換一顆腎。
起初舅媽不信,但耐不住對麵說得神乎其神,以及連著好幾日的洗腦,聊天記錄停止在她給對麵的幾筆轉賬。
愚蠢!
我沒好臉色:「還能怎麼的,報警唄。還需要咱們教?」
隱身這麼多年,還真啥事都不會做了。
舅舅才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他聲音發抖:「我找了兩天沒找到他們,說不定已經……」
所以人命關天的事,已經拖延了 48 小時。
愚蠢的次方。
如他所想,黑診所被抄底時,一切已晚。
主刀的頭目都卷錢跑路了,所謂的換腎手術也沒做,隻是給他倆都做了技術不太成熟的全麻。
這一來二去地折騰,徐向陽早撐不下去了,身體已經半僵。
昏迷的舅媽被警方安排在醫院,還不知道寶貝兒子被她間接害死了。
我每日都來醫院光顧,看看她什麼時候醒來。
可能是我冷血吧,我真的很想看看她醒來之後得知一切的模樣。
她睜眼時,我和大姐已經站在了她的病床對頭。
她仔細盯著大姐辨認許久,指著大姐激動得大喘氣:「招娣,招娣,腎!」
大姐原本想說些什麼,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徹底沉默了。
我冷笑:「舅媽,徐向陽已經不需要腎了。」
她懵著,過會兒喜笑顏開:「對啊,對啊,我已經換給他了!」
她一邊笑一邊撩自己的衣服看傷口,卻隻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皮膚,笑容瞬間僵住:「怎、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啊!」她拔掉自己的輸液管要朝我們撲來。
「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別急。
」我放緩調子,「急壞了可沒人給他辦死亡證明了。」
舅媽如遭雷擊,癱軟跌坐在病床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說實話,看她這副模樣我內心蠻舒爽的。
「舅媽,兒子就這麼重要嗎?」
「可您如今又得到了什麼呢?」
她麵色煞白,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和你說個事兒。」我還不打算放過,放低聲音湊近她,「前些天我去給二姐掃墓,她墓碑名字上平白無故多了幾道劃痕,盼娣二字被改成了暖冬。二姐原本就想要改成這個名字,可你非是不願。你說……這不會是二姐自己刻的吧。」
這回她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沙啞細碎的哭聲從她喉管裏一段一段蹦出來。
她後悔了嗎?
她會後悔自己曾經的偏心嗎?會後悔虐待兩個女兒嗎?
還是後悔相信黑診所才害死了兒子。
不重要了。
她足夠痛苦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