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雪腳步一僵：“這是什麼話呢師父，我白家大小姐豈是吃素的？會白白讓人欺負？縱然她敢打我，有師父教我的功夫，我也定然能保護好自己！”
“還有，大不了不過就是死嘛，有什麼好怕的……”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腿也抖得越來越猛，最後忍不住衝過來躲在竹影背後，壓低嗓門說：
“師父師父，你怎麼知道她就是許家夫人的？”
“還有，她她她，你怎麼知道她殺...殺？”
白千雪是刁蠻得很，可也從不敢做太傷天害理的事情，聽到竹影說“幾條人命”時，早就傻眼了。
竹影坐下來：“之前我同你講過，看相並不隻有臉可以看。”
當她聽到紫衣說話聲時，已猜她不是平凡人家，抬頭又見到她眼睛時，越發確信她的想法。
一張臉唯獨眼睛是透露信息最多的，自然也是最不好判斷的。
最後她走時，竹影又見她步伐雍容，那樣的儀態，不是自小培養，裝也是裝不出來的。
幾樣結合起來，這小小鎮裏，除了白家，也就隻有許家能出這樣女子了。
而關越王妃領兵出征呢，自然不可能在這裏，許家除了早夭的嫡女，也沒有其他女兒，女子當中，隻有許夫人了。
她不肯給竹影看八字，估計也是怕被竹影看出身份來。
竹影假意叫她“姑娘”而不是“夫人”，隻是遂了她願，裝作沒認出而已。
白千雪似懂非懂，點點頭“哦”了聲：“可她丈夫不是那什麼將軍嗎？縱然忙碌，至於一輩子不歸家嗎？”
竹影搖頭：“她問的可不是這個。”
問的，是她丈夫在外有了女人的事情。
她剛剛占卜第一卦時，就看出她丈夫一直都在家裏的，她怎麼會問這個？
許夫人這樣身份的人，不願意說出那樣的話來而已，所以才拐著彎問她。
竹影又看了卦象一眼：“可惜了，我聽聞當年許夫人是下嫁給的莫家，她娘家這樣滔天的權勢，又何必非要跟著這一世爛桃花不斷的下流好色夫君呢？”
白千雪吃這個瓜吃震驚了。
是啊。
在他們嗚咽鎮，改嫁再嫁算不上什麼醜聞，何況許夫人這樣尊貴出身，沒曾想到她背後竟受了那麼多委屈。
白千雪剛剛有點同情她，忽然反應過來：“那些人命……”
竹影道：“應該就是了。”那些養在外的小妾們。
竹影在驅邪上，當年師父就總說她天賦異稟。
她隻要凝神觀看，就能看見許夫人身上纏繞的烏黑邪氣，冤魂不散，頓時就想明白了。
白千雪原本還同情許夫人，一聯想到她結果人命時的場景，又不由渾身寒毛倒豎：“看不出來，許夫人竟會下這樣狠手。”
竹影開始收拾攤子：“你看不出來的也不止這個了，今日賺夠了，天冷，回去吧。”
白千雪無話反駁，有些戀戀不舍起身：“這麼快就要收攤了啊。”她還沒看夠呢！
竹影站起身來時，忽地看了白千雪一眼。
白千雪被她這一眼看得無端瑟瑟發抖：“師父怎麼這麼看我？”
竹影轉身往嗚咽村走：“近幾日你注意了，多防範賊人。”
白千雪“啊”了下，再一眨眼，她的師父又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