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許夫人不想此事讓外人知道,所以車轎低調,仆人和丫鬟衣著也簡單,因此路人隻是看 了兩眼,以為是哪戶稍有點小錢的人家雇了轎子,不是什麼新鮮事,也沒再多看了。
竹影說:“恐怕你是去不了了。”
白千雪“咦”了一聲,還沒問呢,兩個丫鬟已經走到竹影攤位來。
丫鬟們看向她。
最近這衝喜娘子突然神機妙算起來的事情,也是村鎮裏一件熱鬧新奇事,兩個丫鬟也都聽說過。
隻是她們之前聽人說的是她生得奇醜無比,如今突然見到她容顏似冷梅飛雪,一時呆住了。
雖然她們隻是丫鬟,可是進許府的丫鬟,在外人眼裏也都是高人一等的,模樣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此時一見到她,頓時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心裏膈應著沙子,本就不屑的眼神更添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不悅:
“夫人請先生上轎子往府裏去,先生請吧。”
竹影將她們神色一一收在眼裏,不以為意,假裝驚訝:“府裏?”
倆人見她一副鄉巴佬的驚惶神態,心裏稍稍舒坦了些,眼角也含絲縷得意:“正是許府,快上轎子吧,莫讓夫人等急了。”
總歸是個破爛村裏出來的,見了許府,豈不是得嚇得連膽兒都沒有了?空有模樣也頂不上大場麵。
竹影惶惶不安:“豈敢豈敢,我這就上轎子。”
白千雪一把抓住她衣袖,可憐兮兮看著她:“師父……”帶我也一起走嘛。
竹影捏著手指頭算了下,搖搖頭:“你去了會有桃花劫。”
白千雪一呆,手已不由鬆了下去。
倆丫鬟聽不清竹影說的什麼,卻認得她身旁的白大小姐,有些納悶這白家小姐怎麼會在這裏。
其中一個丫鬟正色道:“夫人隻讓先生過去,大小姐是不能跟過去的。”
白千雪失望地看著竹影上了轎子。
嗚!
竹影在轎子上卻沒白千雪想象中的那麼舒服。
抬轎子的有四個仆人。
他們這些個仆人都是許府裏的,偶爾才會抬轎子,也都是抬的富貴人家,等下轎後,還能得一些賞錢。
在他們看來,竹影和那些達官貴人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甚至身份都不如他們,下轎子後也別指望她能給賞錢了,幹什麼要他們來抬這樣一個人?
後頭抬轎的兩仆人雖然暗地裏對竹影翻了許多白眼,但總歸是腹議著沒有說出來。
前麵兩人卻憋不住話,抬了一會兒轎子,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誒,大木,我突然想起之前一件新奇事來,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啥事?你倒是說說?”
“我聽說啊,前幾年嗚咽村裏有個瘋傻的醜婆娘,嫁了七回,衝喜了七戶人家,這件事情,你可聽說了?”
“咦,你說的這什麼話呢,誰沒聽說過呢?不都是這幾年的熱鬧事情嘛!說什麼嫁不嫁的,她那怎麼能叫嫁人呢?是白送給那些富有人家,都沒人要呢、”
“嘖嘖嘖,聽說她衝喜那會兒可殷勤了,眼巴巴等著誰人家生病了,好去接她衝喜去,攀個富貴人家好飛高枝當鳳凰呢!”
“這就叫沒有自知之明!就她那副落地雞的模樣,哪有當鳳凰的資格?還妄想攀高枝呢!最後這不,七戶人家,哪個公子願意和她同床共枕了?最後不都個個將她丟出門去了?”
“嘻嘻,好一個‘毫發無損’‘原封未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