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府裏徐徐走出一個大丫鬟,她神色板正:“怎麼走這麼久?”
她是府中大丫鬟,府裏大大小小許多事歸她管,向來很有威嚴。
倆小丫鬟低頭不語,不知該怎麼解釋。
在前麵抬轎的兩仆人又不好將事情從頭到尾講出來,以大丫鬟一貫作風,聽見他們先陰陽怪氣罵人,勢必是要嚴懲他倆的,指不定還會給趕出去。
所以兩人也低下頭來,支支吾吾不說話。
好在大丫鬟也不再追究,看向竹影,先是一怔,隨即道:“先生久等了,請進。”
大丫鬟忍不住多看她兩眼,暗暗嘀咕外邊傳言果真不可信。
就這模樣,怎麼會讓人傳得奇醜無比?
...
遠處一棵梅花樹上,有兩雙眼睛一直在遙望這邊。
大草帽彙報說:“主子,那些血都送往祭司台去了,全都驗過了,還沒有一個是我們要找的妖女。”
最近兩月,嗚咽鎮並不怎麼太平,時常有富貴人家千金受傷,雖然傷勢不重,但也搞得人心惶惶。
官府並非沒有派人找尋,隻是都說賊人來去無影,沒人抓得到。
迦樓隻是偶爾出手,一般那賊人都是……
江流抱怨說:“真是運氣不好,我當了這麼多天飛賊了,貴女找了那麼多個,愣是沒找到那禍星。”
“按理說有主子出馬,祭司台給的指示不會有錯,怎麼會這麼難找呢?”
甚至好幾次,他就差沒潛到千金澡堂去找了。
江流他們一開始下意識覺得那禍水應當是個千金小姐,隻是找了許多人都不是,他們終於開始懷疑——
江流說:“祭司台也未指明是個未婚女子,隻道出身尊貴,會不會是已為人婦的許家夫人……”
他喉結滾了下,偷偷瞅自家主子幾眼。
不會吧,不會吧?
主子的命定之人,是他人妻?
他暗暗祈禱此事不要成真才好,說出去實在有點丟人。
迦樓卻半天沒回應他,眸光落在正要走入許府裏的那人身上。
見她輕抖了抖身上飛雪,一襲青衣落染冬季的涼薄寡淡。
江流也隨著主子目光看見竹影,隻是卻沒認出人來,疑惑道:
“這又是哪家千金小姐?怎麼之前沒見過?嘶,不曾想朝夕國也能出這樣的美人,真是少見。”
迦樓凝視她抖雪的動作,那些飛出的雪花像在他心頭不輕不重撓了下,癢癢的,不覺中語氣輕下來:
“是那小河豚。”
上回從楓樹上掉落,她氣鼓鼓的模樣,讓他即刻想起同樣一生氣就氣鼓鼓的河豚來。
江流已是第二次聽到主子這麼稱那黃臉丫頭了,此時一聽是她,驚得他倏然睜大雙眼,一個不留神從樹上掉了下去。
落到雪地裏時,他還在震驚不已,又爬上樹梢瞪著竹影看:“....這是那村姑?是有幾分相似,可真的是那村姑?會不會是她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或是同母異父的妹妹?”
迦樓擰了下眉心:“眼睛不好使,挖去喂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