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又淡淡說:“想必她也是。”
他因自小容顏絕色,不知其間發生多少“藍顏禍水”的故事,隻有她好像不僅想砍了他,每次見麵還仿佛需要努力辨認才能認出他是誰的表情。
江流懵懵懵地聽完了主子說話。
不像在說給他聽的,倒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江流弱弱想:主子,你五十步也別笑百步了,那村姑上次那麼難看,今日這麼大變身,你還覺得一樣?主子你也是美醜不分!
話他是沒說出來,聽見主子都這麼說了,也不敢再多說,稍微放下心來。
也是,他也不信主子會誤入歧途。
再說了,主子畢竟是命中自帶克妻的。
想到這裏,江流安心多了,又高高興興爬上樹。
手指剛抓到梅花枝,又是一柄金扇嗖地拍到他手指。
“……”
江流再次墜落。
他終於忍不住了,滿肚子火氣,最後化為一句幽怨:“主子你幹嘛!”
迦樓從樹上躍下,涼颼颼說:“還上去幹什麼?這寥寥數枝梅花,遮擋得住你什麼?”
“……”好有道理,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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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走進許府時,大丫鬟領著她到一處花樹底下石桌旁坐著:“道長,夫人一刻鍾前恰有急事出門去了,請道長稍坐片刻。”
竹影也不在意:“好。”
恰在此時,不遠處有嘈雜聲傳來。
“少爺,少爺不可上去!太危險了,小少爺快下來吧!”
“是啊少爺,這樹上沒有什麼好玩兒的,上頭風大,樹枝又細,萬一摔了可怎麼辦?”
“少爺想玩些什麼,你同小的們講,夫人若是知道了這情形,我們不得少一層皮!”
院落中,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男孩,正在往一棵高大的常青樹上爬,搖搖晃晃地爬到了枝頭,又自顧自尋了枝杈坐下,在半空中搖晃著小腿兒,絲毫不聽樹底下圍著的仆人丫鬟們叫喊。
男孩的臉生得粉雕玉琢的,卻帶上幾分病態紅暈,他脆生生道:“我不要下去,下麵沒有什麼好玩兒的,我想在樹上坐坐,不需要你們管我。”
大丫鬟見狀,也趕緊走了過去,讓人拿了糖果和風車等小玩具和甜品來,哄道:
“小少爺,你瞧瞧我手裏拿的什麼?有許多好吃好玩兒的哩,都是平常你最喜歡的,小少爺下樹來,這些可都歸你啦!”
說話時,她眼神掃了一個仆人一眼。
仆人心領神會,悄悄繞到樹後,準備爬上樹去。
小男孩隻是看了一眼,隨即無趣地移開視線:“玩來玩去都是這些,我不喜歡,平日裏我想出去外邊玩兒,沒人肯讓我出門去,如今我還不能爬個樹了麼?哼!”
他忽然發現了正準備上樹來逮他的男仆,即刻嚷嚷起來:“不準上來!快給我下去!誰許你們上來的?我就要一個人待著!”
“你們要是再上來這兒煩我,我、我就從樹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