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我拚命忍住不讓它們落下。
回到北寧宮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想見任何人。
玉秀進來說道:“家裏回信了。”
一共兩封信,一封是父親的,一封是母親身邊的丫鬟玉娟的。
我先拆了父親的,他在信中說我母親中毒是不小心吃了壞掉的木耳所致,已經懲罰了下人,叫我不要擔憂。
我歎道:“父親果然是想草草了事。”
玉秀說道:“老爺顧及夫人和大姐兒的臉麵,總是覺得虧欠夫人。”
“虧欠夫人?可是我母親又有什麼錯?他在黃河南時一直是母親陪伴在身邊,陪著他吃苦,回京了卻覺得虧欠夫人了。”
我又拆了玉娟的信,她通過調查發現是廚房燒火的小廝被夫人買通,每次熬藥的時候偷偷將川烏和草烏放進去,導致我母親身體不適。
她還說已經將此事告知母親和父親,但父親並未聲張,隻是辭退了小廝。
“果然與我想得一樣。”
一身正氣、兢兢業業效忠大周的父親,對待家人來卻是糊裏糊塗、得過且過,所以我和母親遭受了很多詰難,他卻並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
可憐母親將他當做唯一的依靠,跟著他遠離家鄉來到京中,大字不識的她要在深宅中你爭我鬥、艱難生存。
“我本想爭一份榮寵替母親撐腰,可如今……”我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玉秀安慰道:“小姐從小想做什麼就一定能辦成,這次不過是遇到挫折而已,咱們時日還長著呢!”
我沒敢將小宜子的真實身份告知玉秀,要不然以她的脾性一定會想替我叫屈。
我沉默良久,心中思緒萬千。如今這局麵,我該如何是好?既不能讓母親繼續受委屈,又不知該如何在這複雜的宮廷中立足。
“玉秀,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輕聲問道。
玉秀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小姐,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既然老爺不作為,那咱們就得想辦法自己為夫人討回公道。”
玉秀說得對,我的確要再想想辦法了。
我提著新做的鬆花餅去芙蓉宮找容嬪。
容嬪正在院中侍弄花草,看見我來了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受此打擊會躲在宮中不出來,沒想到你倒是挺堅強,還敢到處晃。”
我舉起手中的點心晃了晃:“所以特地來請姐姐出謀劃策。”
容嬪俏皮道:“好啊,你知道我就饞這口。”
她與我在涼亭中坐定,身邊的宮女婉荷倒了杯清茶給我。
“妹妹嚐一下,這是我父親給我帶的西湖龍井。”
我淺嚐一口,茶香四溢:“果然好茶。”
不禁有些羨慕容嬪,有父親撐腰,在宮中即便沒有皇上寵愛也無人敢欺。
而我那忠孝的父親,卻隻會教我如何對皇上盡忠,盡心侍奉皇上。
“今日晨省時貴妃她們說的話妹妹可不要放在心上,在這宮中,尤其是要練就一個強勁的內心,可不要把這些晦氣話聽進耳朵裏。”
我歎道:“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有些難過。”
容嬪抓著我的手安慰道:“你昨日沒侍寢,說不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