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啟奏道:“皇上,臣妾以為此事或許另有蹊蹺,不如先聽聽這些村民的說法。”
皇上微微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也罷,朕就聽聽他們有何言語。”
長者滿含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急忙說道:“皇上,我們乃是雁北之地的村民。村子遭遇大旱,莊稼顆粒無收,而地方官不僅不聞不問,還加重賦稅,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鬥膽前來求見皇上。”
其他村民也紛紛哭訴起來:“皇上,求您救救我們吧!”
皇上臉色陰沉,看向瑞喜問道:“雁北地區的地方官是誰?可有此事發生?”
瑞喜回稟道:“府尹劉昌德,乃是駙馬爺的侄子,倒是不曾聽說過有災情。”
皇上微微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暫且回去,朕自會處置此事。”
長者叩頭道:“多謝皇上,還請皇上能夠開倉濟民,雁北還有十幾萬的災民等待救援呐!”
皇上皺眉道:“朕已答應你會處理此事,你為何還喋喋不休?開倉濟民乃是朕的決策,無需你操心。來人,把他們送回去。”
幾個侍衛上前,動作粗暴地要將他們拖走。
我跪地向前,說道:“皇上,雁北距此有幾百裏之遙,看這些災民應是走了數日幾夜才抵達此處。請皇上體諒他們的辛勞,速速放糧才是。”
此言一出,皇上臉上明顯露出不悅之色。荊念巧冷哼一聲,說道:“這國家大事何時輪到妹妹來插手了?皇上已然發話,你還想怎樣?難道你要與這些刁民一般,對皇上步步緊逼嗎?”
“臣妾不敢,隻是十幾萬人的饑荒數目龐大,晚一日放糧便會有許多人餓死,臣妾實在於心不忍。”
皇上說道:“荊貴人,你有些逾越了。”
我深深叩頭,說道:“皇上,臣妾隨父親在黃河南賑災之時,親眼目睹過災民的慘狀。那些災民真的十分可憐,請皇上憐憫。”
李昭儀道:“哼,我大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裏有那麼多的災民?我看這十幾萬的數目定是謊報,想騙取國庫銀兩罷了。”
災民們齊齊叩頭:“草民萬萬不敢謊報呀皇上,是真的有十幾萬人都吃不上飯呐!”
皇上欠了欠身,疲憊地說:“朕已乏了,你們若再不走,朕就要治你們的罪了。”
瑞喜下令道:“快把他們都弄走,別在這裏惹皇上心煩!”
侍衛上前,麻利地將他們拖走。災民們哭嚎著,不斷磕頭卻也無濟於事。
我於心不忍,還想替他們求情,皇上冷著臉道:“荊貴人,你有些恃寵而驕了。即日起閉門思過,不許踏出營帳一步。”
我心中悲涼,身為皇上卻不能為民請命,當這皇上又有何用?
荊念巧笑道:“妹妹請吧,這就是你伸張正義的後果。”
我麻木地被帶到另外一個營帳中,神色頹然。
玉秀安慰我:“小姐,咱們已經盡力了,是皇上不仁,不怪你。”
我怔怔地說道:“玉秀,你有沒有聽見他們是從雁北來的?雁北離北境很近,是北境的糧倉。如果雁北都鬧災荒了,那北境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