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寧宮聽著齊映雪給我講朝堂上發生的事,心思沉重起來。
縱使我不願,這一天還是來了。
畫影過來了,說是進貢了一批錦帛,趙正誼叫她給我送過來。
“皇上他現在怎麼樣?”我問道。
畫影歎了口氣,“他一整日將自己關在禦書房裏,有幾個元老大臣求見也不見。”
我輕蹙眉頭,知道他又在為難自己了。
玉秀從外麵氣呼呼地回來了,小臉漲得通紅。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齊映雪奇道:“什麼事情能把你氣成這樣?”
玉秀喝了口水,顯然沒有發現我們的情緒,自顧開口道:“我今日出宮去采購,聽到民間有人在亂傳謠言,說……”玉秀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說小姐你……”
我心中一緊,料到不會是什麼好話,便沉聲道:“說我什麼,直說無妨。”玉秀咬了咬唇,猶豫片刻後說道:“說小姐你是天煞禍星,先是嫁給趙正煊把趙正煊的江山奪了,現在又要禍害皇上,還說你不守婦德,如若讓你當上皇後天下將大亂,道德淪喪,還有好多太難聽了我聽不下去了。”
我聞言,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
齊映雪氣得一拳砸在了大理石桌麵上,咬著牙說道:“豈有此理!那趙正煊又不是什麼良人,我們入宮為妃也非自願,難道女子嫁了人就得受一輩子束縛嗎?是我們自己不要那個臭男人了,我愛嫁誰嫁誰,還要他們來說三道四的!”
她看了我一眼,安慰道:“懷思,你切勿因這些汙言穢語氣惱,人都是往高處走的,沒有人願意選擇困在泥潭裏,隻要皇上站在你這邊,誰也說不了什麼。”
玉秀也道:“是呀小姐,那些人就是胡說八道,都怪我,早知道不跟你們說這些了。”
畫影也說道:“小姐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人言可畏,況且您如今站在高處,更是得經住這些,否則將來都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縱使我人淡如菊,但親耳聽說別人這樣罵我,心中難免會起波瀾。良久,我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已有了幾分堅毅之色。
“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被這些流言給擊垮的。”
齊映雪笑道:“我就說嘛,管他別人說什麼,管不住他們的嘴,但能管住自己的耳朵。”
我笑道:“你倒是比我豁達很多。”
齊映雪吐吐舌頭:“衛靖瀾畢竟不是皇上,我們沒有你們這麼多關注度。”
我微微搖頭,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關注度高也未必是好事,如今這局麵,每一步都可能帶來不同的結果。”說罷,我起身,看著庭院中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木,心中憂心著趙正誼,想必他也聽說了那些流言。
“畫影,下個月是太後的忌日,皇上初登基,想必會大辦,你多費心操持些,也讓皇上能分分心。”我說道。
畫影欠身應道:“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準備。”說罷,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