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可以可以，我記得冰箱裏有菜，要不炒兩個？”
陸鴉往屋裏走，拾掇起沙發上的衣服，抱著它們一股腦塞進陽台處的滾筒洗衣機裏。
“我不會做飯，隻能幫你打下手。”薇薇安有些鬱悶，把酒放到茶幾上，湊到陸鴉左右，沒有靠得太近，一直保持著大概一米的正常活動距離。
陸鴉想了想，道：“你來晾衣服吧，我炒菜很快的。”
說著，她按下電源開關。
薇薇安看著洗衣機裏的衣服翻滾，眨眨漂亮的眼睛。
“好。”
感覺，很有家的味道。
前天她把管家安排進戰區當軍事顧問，算個養老的工作，此前在城堡裏，她對於家的概念便隻有這位女人，剩下的其他東西，她都沒什麼感覺。
然而今天，在這個不大，處處都有陸鴉生活痕跡的房子裏，她忽然就有了歸屬感，那是一種安全的氛圍。
陸鴉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黑色領帶，一齊扔在沙發扶手上。
她挽起袖子，幹勁十足，“安安你歇會兒，電視櫃下有常溫飲料和杯子，冰箱底層有冰塊，我去了！”
說完，她意氣風發地奔往冰箱，剛打開冰箱門，她猛然想到了一個重要事情。
“安安你吃什麼？”
“都行，我不挑食。”
“這樣說才是最難辦的。”陸鴉拿了幾樣食材，快步走進廚房，轉頭笑道：“那就考驗我能猜準你的口味了。”
薇薇安從電視櫃裏拿出兩個平腳古典杯，擺在茶幾，斟滿烈酒，她沒喝，隻放鬆地陷入鬆軟沙發，凝望處理食材的陸鴉，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沒一會兒，衣服已然洗好，她找來個藍色洗衣盆，把甩幹後的衣服放了進去，再一件件抖開，掛到陽台的晾衣杆。
客廳裏飄來食物香氣。
“晾幹之後要熨平嗎？”薇薇安動動鼻子，空氣裏的香味兒誘得她食欲大開，“什麼時候好飯啊？”
“馬上！熨衣服的話我來就行，猜你也不會。”陸鴉笑道，手裏鍋鏟不斷翻炒著青椒炒肉。
她又不是不知道薇薇安的身份，作為曾經的魔宴公主，會用洗衣機都出乎陸鴉的意料，就別提用熨鬥了。
這東西用不好會傷到自己，薇薇安的管家怎麼可能讓她接觸。
想到這個，陸鴉還有點可惜城堡花園，那麼漂亮的景，一把火全燒沒了。
薇薇安哼了一聲，繼續晾衣服。
有簡單的白色日常衛衣，也有白色襯衫，關鍵這麼多衣服裏，竟然隻有兩件是黑色，一件紅色的。
黑色的是長褲，紅色的是馬甲。
看來陸鴉比較喜歡這三個顏色，她暗暗記下這一點。
半分鍾後，衣服晾完。
陸鴉將剛出鍋的菜一一端上餐桌，薇薇安擺好碗筷和那兩杯白蘭地，看著麵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舔了舔斷牙。
“飯好啦！”陸鴉端起飯碗，依次盛了兩碗飯。
薇薇安翩然入座，嫻熟地用著筷子，夾起一塊炒得香氣撲鼻的肉，輕輕吹了兩口氣，然後送入口中。
“怎麼樣？”
陸鴉拉開椅子坐下，希冀地注視著薇薇安。
“好吃！”
手藝完全不輸於大廚，甚至比起那些大廚，菜裏還多了一份家常味道。
她愉悅地笑了起來。
端起酒杯痛飲，不知是痛快還是痛苦，所有壓抑著的情緒全部傾入烈酒，肆意迷醉一回。
……
恍惚間，色彩紛亂。
喝多少了？不知道。
陸鴉努力睜大眼睛，視線仍模糊，隻能依稀看見薇薇安的輪廓，抱著酒瓶像灌水那樣往胃裏灌。
像在發泄。
……發泄什麼呢？
她昏沉地想著，薇薇安或許眼眶紅了，她看得不甚清楚。
發泄、發泄、發泄失去的痛感嗎？她不覺薇薇安因此傷痛，她就是覺得像句詩，她特別喜歡的那句。
“你把槍打開，獨自走回故鄉。像一隻鴿子，倒在猩紅的籃子上。”
安安好像沒把日記還給她？
算了，不要了。
“唔……”陸鴉實在挺不住了，恍如癲癇患者，把碗筷杯子全都掃到一邊，自己趴在桌子上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