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2 / 3)

不覺已來到天台宮正門前,正欲進門時,忽然之間,腦後傳來一陣風聲。淩半夏眼疾手快,頭也不回,回手一拂便接住了飛過來的暗器。暗器入手,淩半夏感覺並不是飛蝗石之類的東西,張開手掌一看,原來是一塊普通的木片。回頭一瞧,隻見一位須發斑白的老者正挑著兩桶水從遠處的樹林走來。淩半夏心想,那老者距我這至少有一百丈,從那裏發出一塊這麼輕的木片,到我這還有這麼強的勁力,其內力委實可怖。也不見那老者如何跑動,轉瞬間,他便挑著那滿滿兩桶水來到淩半夏身前,更讓淩半夏驚奇的是,老者施展輕功時,水並沒有從桶裏濺出來,可見他的輕功已到真正的上乘境界。老者將淩半夏打量一番,說道:“小姑娘,你到天台山來幹什麼?你也是來偷酒喝的嗎?可是天台宮的好酒隻有一壇,要不我把這兩桶無香酒給你,你回家去吧。”淩半夏奇道,“天下間還有無香的酒?這難道不是水嗎?’老者笑道:“你沒說錯,這的確是水。但萬物自然皆是物極必反,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最美味的食物是白粥,所以這最美的酒就是水。酒的最大作用就是醉,讓人沉浸在自己的理想國裏,而水卻讓人清醒,陶潛曾說,舉世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此乃飲酒之最高境界。’淩半夏心想,舉世皆濁我獨清,濁獨清,想到卓獨清小氣到因為一壇酒囚禁路過之事,心中頓生厭惡,但見他是個老叟,嘴裏隻得客氣,說道:“前輩,原來你就是天台宮宮主卓獨清,小女子得聽前輩高論,甚感榮幸。未經通傳,擅闖山門,還希望宮主原諒。”卓獨清穩穩挑著兩桶水,說:“不知姑娘師承何派,到天台宮有何事?”淩半夏心想,父親早已隱姓埋名,不問世事,不能報他之名,說:‘我無門無派,到這裏來無非是想領略天台山的風光而已。”卓獨清說:“不巧今日天台宮有盜賊闖入,不方便讓姑娘上山,請姑娘就此下山吧。”淩半夏心下躊躇,卓獨清輕功這樣高,那盜賊居然能從他手中逃了去,就這樣下山去,不見識見識也太遺憾了。

淩半夏說道:“卓宮主放心,小女子不會添亂的,請宮主放行。”卓獨清搖搖頭,說:“姑娘雖然身懷武藝,但那盜賊也不是好相與的,若是遇見了,怕是討不了好去。”淩半夏道:“這樣辦吧,宮主,我接你十招,若我接得住,你便得相信我有能力自保。”卓獨清心中豪氣頓生,放下肩上的擔子,說:“不用十招,五招之內,若不能取下你手中兵刃,我便不攔你。”“那請宮主看招。”說完,淩半夏拔劍而起,青光閃動,一招漫天花雨,霎時間,劍尖連顫,化為千百幻影,如花如雨,刺向卓獨清。這招漫天花雨本是江湖上極常見的招數,一般人若使得好,一團劍花,猶如數十把劍一同刺出,如同下雨一樣密集。淩半夏能化出千百劍影,除了天資聰穎外,還因為劍招中還夾雜著一些淩人王所加的一些劍招變化。卓獨清也不愧為一宮之主,雖然乍見之下有些吃驚,但雖驚不亂,使開絕頂輕功,一招鶴飛衝天,離地一丈有餘,避開了這一劍。淩半夏一招不中,趁卓獨清人在空中,無處借力,又使出一招風乍起,迅疾無比地向卓獨清刺去。這招風乍起取自李清照的詞句:風乍起,吹鄒一池春水。意在出起不意,乍起而出,從最不可能的方位刺出,乃淩人王獨創劍法。卓獨清又喜又驚,喜的是劍招之精妙,方位之奇特,他生平鮮有所見,能大飽眼福,驚的是如此精妙的劍法,竟是這麼一個妙齡少女所使出。說時遲,那時快,卓獨清袖袍一揮,向劍上掃去,欲要震脫淩半夏手中長劍。淩半夏聽到袖袍揮動所發出的強烈罡風,知道不能硬碰,不待一招使老,變轉方位,中宮直進,直指其胸口檀中穴,這檀中穴隸屬任脈大穴,一旦被擊中,將使人內氣散漫,神智不清。卓獨清在她變招之間,已然落地,見自己檀中穴馬上要被劍尖所籠罩,立刻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指彈向劍身,淩半夏立馬回劍,守住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