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笑了,由剛才彎腰施禮的動作變成了緩步向前,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和安公主,昭雲公主請您過去,有事相商!”
小倩“哦”了一聲,拔腳正要往外走,阿苗卻在旁邊不陰不陽地說了一聲:“這麼晚了,怎麼還請您過去啊!”
朱雀這時已經走得離阿苗近了一些,一下子瞪起丹鳳眼看著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你說別人這麼晚了,你這麼晚不是還在這兒賴著不走麼?
阿苗顯然讀懂了她的眼神,一下子激動起來,擺出了少首領夫人的架子:“朱雀,你想說什麼……”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法,就見剛才還有一些距離的朱雀突然一下就出現在了麵前,平時纖似拂柳的她,此刻兩眼竟然射出從未見過的可怕光芒,一隻手就象一把利刃一樣向自己的腰間頂來,嚇得她急忙後退。
這個朱雀,難道真是女將軍麼?
朱雀接下來的動作驗證了她的疑問,隻見她的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快捷無比地向自己的胸前刺來。
“啊……”阿苗嚇得大叫,卻隻喊出了半聲,就被朱雀掉轉手掌,在她的胸前快速一指,點了她的啞穴。於是她隻能無聲地張大了嘴,卻是再也叫不出來了。
朱雀冷笑一聲,正想用匕首結果了她,卻發現她已經不再叫喊,眼睛裏滿是求饒的神情。
小倩這時也在旁邊替她求起了情:“朱雀,饒她一命吧!她也是漢人,被他們擄掠來這兒的,也不容易!”
朱雀這才決定放了她,對小倩說:“你快收拾,女真大軍馬上就要回來了!咱們得馬上走!”
“哦!好!這就好!”小倩答應一聲,慌忙收拾去了。
朱雀這時已經找了一根繩子,把阿苗捆了個結結實實,又找了條手絹把她的嘴巴堵上了,然後拿著匕首在她麵前晃了晃,冷笑著說了一句:“今天看在你是漢人的份上,饒你一命!希望你好自為之,以後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千萬不要再幹為虎作倀的事情,聽見沒?”
小倩顯然是被這明晃晃的匕首給嚇壞了,象小雞啄米似的拚命點頭,唯恐朱雀的利刃劃在她的臉上,眼見刀鋒越來越近,最近幾乎頂在自己的眼睛上,嚇得一下子昏死過去。
朱雀冷笑一聲,踢出一腳,將她踹到了床底,然後站起身來,看見小倩已經收拾好東西走了過來,急忙接過她手裏的包袱,拉著她向外麵走。
途中遇到幾個侍女,紛紛向小倩問安。
朱雀故意捏緊了小倩的手,小倩會意,高聲說道:“妹妹讓朱雀姑娘來叫我過去,沒準今天就在那兒睡了,你們幾個不用管我了,沒事就休息吧。”
“是!”幾個侍女蹲了萬福,應命走了。
朱雀和小倩繼續向前走,拉開連接帳蓬的小門,步入阿珠的大帳內。
一開門,二人頓時愣住了,急忙撲上前去,“阿珠!阿珠!你這是怎麼了……”
隻見兩條白練掛在大帳的橫梁上,阿珠的身體直挺挺地還在打著晃。
二人怕驚動起別人,不敢再叫,隻抱住她的腿,輕聲呼喚,可是阿珠的腿竟然已經僵硬了。
朱雀的眼裏含著淚,心裏大罵起阿苗來,要不是因為她剛才從中搗亂,耽誤了一些時間,及時趕過來的話,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慘劇。
可是阿珠啊,你也是夠傻的,為什麼這樣想不開啊。
朱雀手裏的飛刀射出,割斷了白練,把阿珠抱著慢慢放下來,用手去試她的鼻息,已經沒有熱氣了。
二人仍不死心,又是掐人中,又是作吸氣地折騰了好一會兒,阿珠還是沒反映,眼見得是救不成了。
一代紅顏,皇帝心中的唯美女神,就這樣香消玉殞。
璧人斯去,何日再來?
蕊珠仙子碧霞衣,綽約姿容世亦稀。
口奉九天玄女命,夜深飛夢入靈扉。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隻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為修德,隻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隻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