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月一劍揮出,劍身連抖挽出兩片劍花。前方的兩人觸之立倒,慘叫聲響不絕耳。他出劍刁狠,卻極其精準,專挑人身之上的關節非致命部位出手,中劍者一時之間都難有性命之憂,但劇痛無比,慘嚎不止.
他與陸沉二人突然間分作兩路,向東西兩方突圍,確實打了湘陽軍一個措手不及.湘陽軍的攻擊重心全放在撲殺直衝南大門的大批王府侍衛,哪會料到有人會向這兩路方向衝殺,兼之兩人武功之高也出乎他們意料,一時之間竟然讓兩人衝出一條血路.
黑夜之中人影綽約,方流月雖然目力極好,但慌亂中也容不得他辯認來人的容貌,隻要是來人進入的他的攻擊範圍,他的劍便如影隨形般纏上,三招之內如不能傷敵他便立求退避,轉移陣地以免給人形成合圍.隻要被人拖得一時半刻,到時敵方高手蜂擁而來,自己縱有天在本事也必定是力竭身亡的結局.
方流月向前衝出幾十步,轉身一腳踏飛尾隨而來的一人,忽然腦後風聲大作,危急中他毫不慌亂,順勢彎腰後倒,手捏劍訣長劍以倒刺式刺向暗中襲擊的敵人.
兩把長刀帶著凜烈的血腥味從方流月的麵門上剛剛劃過,又是一聲慘嚎聲響起.方流月手中的劍已在這一眨眼間插入暗施偷襲的兩人中的高大漢子的腹部,鮮血狂噴.另外的一人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方流月的劍順勢而上又劃過他的喉嚨.滿臉錯愕表情的漢子不敢相信地倒地身亡,.
湘陽軍之中果然沒有等閑之輩啊.方流月尖嘯一聲,毫無預兆地又朝原路殺回.他一路殺來,衝出湘陽軍的包圍圈不過幾百米,每前進一步自己都要付出極大的體力代價.但湘陽軍人馬有增無減,這樣下去,縱使真的能衝出去了,隻怕也沒有再多氣力去逃跑.所以他決定用回他和陸沉已經議好的‘老辦法’.他發出嘯聲,正是給陸沉發出訊號。
他這樣一衝一退,頓時使得湘陽軍的人馬摸不著頭腦。這人如此勇猛,眼看著就要衝出包圍,怎麼忽然間折返而回?莫不是頭腦壞了?
原來的百多名侍衛在湘陽軍的圍殺之下,隻剩下零零星星的小部份在死命抵抗,撕殺聲也漸漸小了,滿地都是倒下的殘缺不全的屍體。方流月隻來得及輕喘一口氣,敵人在重整旗鼓之後大批人又衝殺了上來。
“小沉,你在哪?”方流月冷喝一聲,劍光如煉華般潑發開來,幾個來不及躲避的湘陽軍人馬立時身首異處。他見不到好友身影,心急如焚,下手極是狠辣。誰也想不到他那弱小的身軀裏蘊藏著如此大的力量,那些試圖擊殺他以立軍功的人感到心中發寒,都紛紛跳出戰圍在外圍遊戰。
“啪啪~停!”~一陣響亮的掌聲之後一人喊道。圍攻方流月的十幾個人頓時都停下攻擊,但都立在不遠處嚴陣以待,舉著手中的武器直指方流月,隻要一言不合,他們隨時會再次發起攻擊。
方流月暗喘一口大氣,目光往掌聲響起的地方射去。一個青衣文士貯立外圍,長須隨風而動,手中擺弄著一把精致白扇。他深邃的目光也正朝方流月望來,裏麵帶著無限的狡詐與機智。他低頭皺眉深思,似是在考慮如何處置眼前的這一個突然冒出的年輕高手。
眼前是十幾個高大漢子和十幾把明晃晃的武器,不遠處還有一個自己不知深淺極其可怕的敵人,方流月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心虛。我和小沉以前搞得都是小打小鬧的小陣仗,揍揍小混混什麼的,最多也就是在背後搞搞偷襲殺殺山賊,搶點什麼銀兩財物什麼的。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大陣仗,還真是不適應啊!不知小沉怎麼樣了,如果他也一起在這,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小子你小小年紀,武功卻很高明,實在難得。如若你能放下手中武器投降,我便大膽向大帥求情,不計你手上沾滿我湘陽軍大批兄弟的鮮血,饒你一命。我湘陽軍正值用人之際,看中的正是你這種人才。他日得到天下,你也盡可享盡榮華寶貴。”青衣文士緩緩開口道,他聲線極其醇厚,有一種讓人信服的獨特魅力。
方流月雙目四下環視,心電急轉,苦思脫身良策。對方無故停戰並開出投降不殺的條件,隻可能是兩種原因。一是對方想拖延時間,等更多的伏兵到來;二是對方真的想招降。可惜這兩種後果都不是方流月所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