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好友,我們向來都是共同進退,現在他生死未明,你叫我怎麼能一人投降獨活?”方流月表麵漫不在意地隨意道。私底下他正全力調息,將全身氣脈中的每一點氣息都溶入丹田之中,以積蓄更多的力量來進行下一次更大的博殺。
宣和真坊的那些個道貌岸然的死老鬼從來不肯教我與小沉真正內功心法,否則隻要學到他們一星半點功夫,今日如何會這般狼狽?方流月心裏暗罵。
他與陸沉隻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修練的隻是當初從宣和真坊裏偷學而來的基本心法,氣力隻比得上一些三流高手,所以縱有絕妙的武功招數,碰上今天這般真正的高手,也是無濟於事難有作為。但他心誌堅定,毫不氣餒。
“你武功雖然還過得去,但現在我要殺你隻是小菜一碟。就算讓你養足精神,你也休想從我手中溜走,我勸你還是少費力氣了。”青衣文士仍然是毫不動氣。
“怎麼都要試一下吧,沒試過又怎麼知道呢?”方流月笑嘻嘻道。
青衣文士麵容古井無波,冷冷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試了。”
方流月橫劍手捏劍訣老氣橫秋道:“費話無須多說,動手!”
他話剛出口,一道瘦小的身形從不遠處的高大樹木上借勢俯衝而下,如大鳥般直擊青衣文士。一把平常的長刀,平常無奇的招式,卻挾帶著強大的力量,帶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竟是潛伏在此的陸沉在無聲息之下突施暗手。
與此同時方流月手中長劍也如出籠的猛獸般,分化作數道光芒,分別攻向圍在他身旁的幾個高大漢子。像是同時演練過無數次似的,電光石閃之間兩人就像心有靈犀般同時出手,意在把敵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青衣文士似乎也料不到竟然還有人敢偷襲自己,而且還是這樣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他心頭火起,目射凶光。手底下卻毫不驚亂,他是何等人物,一身功夫不知從多少生死博殺中打拚出來,焉會被這樣的暗殺所嚇到。那把看似不堪一擊的折扇在他手中硬如精鐵,在長刀眼看就要擊中他時,折扇已詭異地在刀身左右各輕擊三下,最後折扇又重重地在陸沉的長刀刀尖之上猛擊一下。刀扇相交,發出金石相交之聲,顯然折扇是某種特殊金屬精製而成。
陸沉虎口劇痛,長刀幾乎要脫手而出,五髒六俯都隻覺難受之極。青衣文士看似毫無力道的輕擊卻讓他根本無從著手,長刀直直撞上的對方的折扇,違背他出刀時隻求逼退敵人進而讓自己與方流月可以從容逃逸的初衷。要知對方功力深厚,硬碰的話吃虧的絕對是自己。他這一刀看上去平常無奇,實際上已是他精氣充沛之下全力的一擊,刀法厚重而又不失靈巧,已頗有幾分刀法大家的風範,想不到被對方如此輕易破解。對方與他確實不是一個級別的高手!他猛一咬牙,忍住吐血的衝動,趁著退勢未成,右手緊握長刀連劃數個圓圈,然後又是一刀擊上對方的折扇。
青衣文士的此時卻比陸沉更加吃驚,他心中暗呼江湖上何時又出現了這樣一個刀法如此高明的高手。他先前使用師門秘技‘疊浪三折’,雖三擊全中便竟無法擊飛對方兵器,已讓他大感愕然。他這三折,正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勁力亦會隨之愈來愈大,讓人力不暇接,內氣稍弱者早已重傷脫刀。而這少年的刀勢沉重穩定,如山嶽般波瀾不動。後來自己的一記重擊,已讓他受了內傷,但他竟然還知難而上,再擊出一刀。自己可以趁機追擊的先機也被他以絕妙刀法化解。而對方反而可以乘這一刀的反彈之力迅速逃逸,!如此心誌,如此武功,假以時日,此人前途無可限量!
陸沉受到那一擊之力,在半空如大鵬般急速倒退。方流月早就在蓄勢待發,此時時機已至,他哪會放棄,全力一躍而起,在半空中與陸沉抱成一團,兩人拋物線般倒落向湘陽軍防守出現空蕩的方向。此時天色尚暗,園中又多花草樹木,幾個縱躍之後,哪裏還有兩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