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對著湖麵猛吐一口鮮血,湖麵上出現一團觸目驚心的豔紅色。不消片刻,鮮血隨即被湖水中和變淡,逐漸散去不見。湖水依舊清澈見底。
兩人這時躲在淮南王府內庭的小湖邊。
方流月見好友似乎並無大礙,才長噓一口大氣。“小沉你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陸沉搖頭道:“受了點內傷,並不太嚴重。休息下就好。”他將刀倒插入地,續道:“那人的武功的確高深莫測,我這出其不意的一刀讓他輕描淡寫隨意破掉,還附帶讓我吐血受傷。要不是我及時變招以死相拚,可能我們兩兄弟現在都要躺在那了。想想都教人害怕。”
方流月低聲罵道:“他娘的,他叫孟廣良,是沈子歸手下最著名的謀士,最擅長的是陰謀詭計。但武功也極高,在湘陽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尖項高手。我們能從他手下逃得性命,嘿嘿~至少也說明我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號的吧!”
“我們隻是幸運罷了!”陸沉深皺眉頭,回憶交手時的每一點細節。“我與他交手雖不到三招,但卻感到此人深藏不露未盡全力。他氣脈運行邪門詭異,內力陰寒變幻莫常,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定是以前在哪處見過這人或這一種武功。”
方流月大感諤然,疑惑道:“應該不會吧,我也是從他的衣著外貌來推斷出他是湘陽軍第一智士孟廣良,但真人卻肯定是第一次遇上,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陸沉也撓頭道:“按理說我們從小便沒出過南鄣山一步,並不存在見過他的可能,但我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我也是百思不解。”
方流月甩甩頭,曬道:“你的感覺一向都很靈驗的,那這其中必定有我們暫時搞不明白的內情。但現在更要緊的還是怎麼逃出慶安府,別忘了我們現在仍然身在虎穴。”他也學陸沉般把手中利劍倒插入地,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茫然。“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就應該聽你的話不該來趟這一遭混水。現在好了,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哎!”
陸沉的手肘撞了他一記,低笑道:“現在知道後悔了嗎?”
方流月雙手支劍,用劍柄支著下頷雙目凝視遠方默不出聲。這一整晚確是讓他受到了很多打擊。
陸沉急忙道:“小月,你不是說過無論什麼困難都是紙老虎嗎?天無絕人之路的,何況我又想到了一個辦法。”
方流月轉身嘿嘿傻笑,一改原先的頹廢表情,“我也又想到了一個辦法!”轉眼間似又變了一個人般。
陸沉放心地輕輕笑了,你說來聽聽。
“從我們決定一起衝出去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我卻毫無頭緒。直到剛才我細細回想了一翻,我才想清楚了。”方流月故意停頓下來,瞄了一眼笑意吟吟的陸沉,才繼續道:“最大的問題是為何不見淮南王的親屬家眷?這麼一大批人怎麼忽然間蒸發似的不見蹤影呢?原本我以為那一幫侍衛是為了護送他們出去,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們隻是誘餌,吸引湘陽軍注意力的誘餌。”
他說得口幹舌燥,吞了一大口口水,才又眉飛色舞地道:“我猜他們早離城而去了。所以淮南王府裏必定有別的出路,能避過湘陽軍的出路,所以他們才能毫發無損地逃出去。”
“秘道!!”兩人同時出聲,出其一致地表達了相同的想法。
“來吧,可能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淮南王府有秘道,我敢百分百地肯定是在宗伺堂。因為那裏一向守備森嚴,我有幾次想入內探查,均找不到任何機會。”陸沉收起長刀掛在背後,當先去了,方流月同樣收起兵器,尾隨而來。
兩人蛇行鼠伏地行至宗伺堂外圍時,一陣輕微若無地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兩人大吃一驚,急忙伏下身形,隱在高大的灌木草中。
兩人相對而視,均猜不到來人會是誰,若是湘陽軍方的人物,那他們的處境無疑更加險惡。若不湘陽軍方的人馬,那又會是誰?最大的可能就是淮南王府的人要在這最後關頭借這裏的秘道逃逸。想到此處,兩人是又驚又喜,四隻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宗伺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