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你的了……”
“且慢動手!在下有交換條件。”
“是何條件?”
“告訴你有關令師的事。”
“你說說看。”
“風老將令師弄成殘廢,藏在章華台沼澤的下遊裏餘一座漁寮內。”
惡賊狡詐萬分,如果不說風掃殘雲已將窮儒弄成殘廢,印珮必定不予置信,這一著果然夠高明,印珮果然上當,沉聲道:“如果你說謊,在下會回來找你算帳的。”
說完,坐下起出扇骨,撕衣袂上藥裹傷。
神風羽士痛苦地叫:“行行好,請……請替我裹傷。”
他不加理睬,冷笑道:“在下背部挨了一扇骨,仍然可以自己裹傷。而你僅是臀部中了小竹箭,皮粗肉厚,就不能自己料理?”
“在下已脫力,請……”
“你發射扇骨並不脫力,是麼?”
“在下已將令師的下落見告,你連俠義道救傷扶危的本份也不肯盡麼?哎喲!痛死我了……”
印珮心中一軟,說:“好吧,我替你裹傷。如果家師不在你所說的地方,在下必定回來殺你。你貴姓大名?住在紙坊麼?”
神風羽士眼中,陰狠怨毒的眼神一閃,說:“先謝謝你。在下姓趙,名浮。令師被囚之處,乃是風老親口所說,諒無虛假。”
“但願是真。你在紙坊管事?”
“在下是紙坊的總管。”
“好,在下會來找你的。”印珮一麵說,一麵撐起向神風羽士走去。
神風羽士的掌心,暗藏著的三枚金錢鏢,正蓄勁,臉上卻湧現痛苦不堪的神色。
印珮毫無戒心地一步步緩緩移近,股傷委實令他痛苦難當。他的小弩已經收入百寶囊,認為神風羽士已失去活動能力,不足為害了。
在他看來,對方委實沒有理由與他拚個同歸於盡,何況歹毒的扇已丟在一旁,對方想重新抓折扇,實非易事。
神風羽士已運足全力,準備行雷霆一擊。
不遠處的鷹爪王已解開了腳上的圈套,早已乘印珮裹傷的機會,忍痛爬走了,地下留了一灘血跡。
生死將決,印珮已接近至一丈內。
神風羽士沉得住氣,這一擊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要在有效的距離內行致命一擊。萬一失手,老命不保,因此不得不慎重其事。
八尺了,神風羽士扭身全力揮臂。
“啪”一聲暴響,斜刺裏飛來一塊泥團,奇準地擊中了神風羽士的手掌。
“噗噗噗!”三枚金錢鏢跌落在身前。
“哎呀!”神風羽士驚叫,手抬不起來了。
印珮也夠機警,對方身形一動,他向側急伏,牽動創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神風羽士心膽俱寒,趕忙伸手急抓摺扇。
印珮反應超人,一滾而至,滾動中青鋒錄出鞘,一揮之下,神風羽士的右手齊肘而折。生死關頭,他忘了痛楚,神力驟生,渾身是傷居然能快速地滾動。
這瞬間,“噗”一聲響,神風羽士的左掌拍在他的右肩背創口上。
他隻感到五內翻騰,眼前金星直冒,天旋地轉,痛得他渾身發出可怕的痙攣,本能地手一鬆,神匕脫手。
神風羽士左手疾伸,撲上了,叉住了他的後頸。
他猛地一翻,用盡餘力將神風羽士掀倒,反扣住對方的咽喉,五指如鉤猛地收緊吼道:“你該死!你……”
五指扣入肉中,神風羽士的喉管,在他手中破碎,鮮血狂噴。
他精力已盡,軟倒在神風羽士的身上。
呼哨聲入耳,打手們已到了百步外。
“我完了!”他想。
神風羽士猛烈地抽搐,逐漸鬆散。
他掙紮著坐起,拾回青鋒錄,慘然一笑道:“想不到我救人不成,反而斷送在此地。我已盡了心力,隻是死不瞑目。來吧,也許能多賺兩個。”
他取出了小弩和倒鉤刺筒,準備與打手們死決。
他確是走不動了,身上各處創口皆因剛才的震動而破裂,大量的失血令他到了油盡燈枯境地。
側方人形倏現,他不假思索地射出小弩中的三枝小竹箭。
人影一閃即逝,接著出現在前麵,喝道:“住手!是我。”
他的倒鉤刺筒及時停發,訝然道:“是你!你……”
宗姑娘焦慮地注視著他,急急地說:“不會有人來了,快收了暗器,我來幫助你。”
“大批打手將到……”
“他們已被攔住了。”
“我……”
“你已安全了,讓我帶你至舍下治傷。”
“謝謝你。”他說,隻感到心力交瘁,軟倒在地。
一顆異香撲鼻的丹丸塞入他口中,丹丸入腹,他卻昏倒在姑娘的臂彎中。
醒來時,他發覺自己處身在一間雅室中,斜陽從明窗透入,花香撲鼻,喉間藥氣甚濃,全身各處創口,皆換了潔淨的傷巾。衣褲也換了,渾身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