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家產豐厚到有所可依，但聶家又為何？
怕不是聶晉這老頭，表裏不一，實則是個大奸臣？
晚膳時，聶清歡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誰知聶晉知曉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聲如雷。
就連一整天心情陰鬱的聶宏山都不禁扯開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歡兒，你可真是我的大孫女！”聶晉喊了一聲管家，“老何，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教徒弟哪有你這樣，隻教一半？害得我這個清明半輩子的老頭，竟被自己孫女懷疑是個貪官。”
何叔也笑道，“老爺，是我的不對，明天我就將府中所有事物盡數教與小姐。”
聶清歡聽明白後也沒細問，究竟如何明日便知曉。
她隻是想確定，聶家不是貪官汙吏便可。
不然，一切都得重新決策。
晚膳結束，聶清歡剛走出膳廳，聶晉本臉上的笑容眨眼間收起。
他對聶宏山說了一句，“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聶家祠堂。
普一進去，聶晉對著靈台上供奉的靈位，冷聲嗬斥，“跪下！”
此間隻有他們二人，聶宏山向前一步，徑直雙膝跪地。
隻聽聶晉淡淡道：“你可知，我為何讓你跪下。”
聶宏山抬眸，麵前正是自己的發妻，柳氏柳芙之靈位。
“兒子大概猜到。”
顯然，今天的事，聶晉這個聶府大家長已經全部知曉。
“既然你已知曉，為何還要護著那江氏？”
聶晉猛然轉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兒子。
他繼續道：“我們聶家對不起婉君，我更是愧對柳家，早知當初，我就該將你同那江氏一同掃地出門，我聶晉也不缺你這一個兒子。”
婉君乃聶清歡母親，柳芙之字。
事已至此，聶宏山知他做了太多錯事，多說已無意，隻是，“父親，無論如何，江氏是嬌嬌的生母，並且她對兒有救命之恩……”
誰知聶晉卻厲聲嗬道：“救命之恩，這麼些年早該還完了，更何況，江氏對你有救命之恩，與我的歡兒有何幹係？”
聶晉一想到他的孫女這些年受的苦，心中悲痛萬分。
錯的不僅是聶宏山。
他這個做祖父的也錯了！
聶晉閉眼，整個人忽然老了十多歲，他無力道：“江氏是你房中人，我這個做父親的本不該插手，但是誰要是敢害我的孫女，就算是你聶宏山，你老子我也不會放過。”
“父親放心，這種事情定不會再有第二次。”
清歡是他同她的女兒，他不會讓清歡受到一絲傷害。
“你最好說到做到！”聶晉再一次警告聶宏山。
他這個兒子，心太正，也正是如此，才會被人拿捏。
此事隻有他自己想清楚，才能走出困局，旁人是幫不了的。
聶晉頓了頓，最後叮囑，“再過兩月便是清歡生辰，這也是清歡的笄禮，你去給柳家送個信，將清歡已經痊愈之事也告知他們，清歡的笄禮上，柳家也應該到場。”
“是，兒子知道了。”
自柳芙身亡，清歡又得怪病，柳家便與聶家脫了聯係。
起初聶晉親自拜訪幾次，柳家皆閉門不見，顯然是對他們聶家已經大失所望。
此後聶晉便也沒再登門，一來是無解，二則是無顏麵對。
此次清歡痊愈，借著清歡的及笄能與柳家重修舊好，那便再好不過。
他不求能獲得柳家的原諒，隻求他百年之後，清歡能有人在身後幫襯一二。
聶晉揮了揮衣袖，轉身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