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的大旗在江風中獵獵作響,唐金一襲白衣負手獨立船頭,抬眼望去,兩岸青崖高聳,崖頂白霧繚繞。他的身後則站著玄門十二將,個個精神抖擻,威風凜凜。大船的後麵跟著一隻小舟,舟上站著一個黑衣青年,那青年雙手搖槳,待小舟和大船還距兩丈時,他從舟上抄起三塊舢板,依次擲入江中,而後身形一縱,腳尖在舢板上一點,身子如利箭般竄出。幾個起落跳上大船,大船後麵的幾個漢子見來著不善,紛紛兩處兵器,將他圍住。黑衣青年站著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唐金緩步走來,笑道:“你還是來了!”
黑衣青年眉宇間英氣勃發,朗聲道:“有誰說過天下隻有你唐金能做英雄,而南天雲做不得英雄!”
唐金望著南天雲道:“你可知這一戰,凶險萬分,關乎生死!”
南天雲對答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大丈夫死得其所,何其快哉!”
唐金轉身走至船頭,雙手抱在胸前,但見江麵寬闊,而兩側的懸崖上懸著許多鐵索,交織如網。南天雲道:“以唐兄的性格這樣的大戰若不喝些酒,未免有點遺憾!”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扁扁的酒囊拋給唐金,唐金拔開酒塞嗅了一下,喜道:“是‘江山美人’,你回紫玉山
了?“南天雲搖頭道:“是青鸞姑娘讓我帶給他家公子的!”唐金微微一笑,一口氣飲盡囊中酒,然後把酒囊丟入江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這時,不遠處駛來一艘大船。船頭兩麵黑旗迎風招展,旗麵上的骷髏十分醒目。船頭坐著一個人,穿著黑袍,帶著白骨麵具,胸口上掛著一串人骨頂珠,他的身後站著白無常和黑無常。人群中一個虯髯漢子小聲對另一個漢子道:“那不是南天雲麼?怎的他還活著!”另一個漢子道:“我明明挑斷他手腳筋的,看他好端端站在那裏,定是被玄門的人救走了!”
兩船還距七八尺時,幽冥教主道:“唐金,我要的東西你可帶來了?”
唐金笑道:“自然是帶來了,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
幽冥教主冷哼了一聲,自對麵的船上登時飛起四條鐵索,每條鐵索的頂端都有一個鋼爪。那四條鐵索猶如巨蟒般飛來,唐金順手抽出身旁一位老者的長劍,在空中刷刷刷刷揮了四劍,“叮叮叮叮”幾聲脆響,鐵索又反過頭來撲向幽冥教主。這時,黑白無常從幽冥教主的身側躍出,揮動兵器,將鐵索打落到江中。
黑無常道:“唐金你好大的膽子!”
唐金笑嘻嘻道:“過獎,過獎!這個戲法我已經看過了,你不玩點新的,多沒意思!”
幽冥教主道:“看來你執意要死,那我也沒辦法!”他左掌一揚,玄門大船四周的水麵“蓬”一聲彈起六道水柱,水花濺起,六個人影出現在半空。玄門十二將,也紛紛躍起與那些人混戰成一團。
幽冥教主道:“我們不妨打個賭如何?”
唐金道:“不必了,你的心思我已經知道了,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想要‘九曜玲瓏’,既然如此我就讓你開開眼界,省得你說我小氣!”
唐金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錦囊,然後將錦囊中的東西,倒在掌心。南天雲定睛瞧去,隻見是九顆彩色的石子,並無什麼神奇之處。唐金將九顆星子拋起,雙掌回旋,隻見九顆石子在半空圍成一個圓,九顆石子發出七色的光芒,十分耀眼。那石子越轉越快,最後隻見一個白光閃耀的圓環在眾人的頭頂,唐金雙掌繼續轉動,那圓環“蓬”的一聲發出聲響,無數的細分落下,南天雲躍起接住那些粉末,道:“唐兄為何毀了這聖物?”唐金道:“就因為這九顆石子已經害了許多人命,留他何用?”南天雲道:“你且看!”隻見他那些粉末在他的手掌見轉動,似一條蛇在他指尖盤旋。
幽冥教主道:“唐宗主好本事!黑白雙尊,將唐宗主的人頭摘下!”黑白無常飛身而起,唐金背後那名老者道:“宗主還是讓我爺孫二人會會這兩個小鬼!”老者左足一點,一隻手將一個孩童一帶,二人迎上黑白無常。白無常雙鉤一分,鉤住江上的鐵索,身子在半空中吊著,黑無常手中的鐵鏈在鐵索上一勾,身子飄到鐵鎖上。老者將孩子送上鐵索,眼看快要落入水中,那孩子手中一根紅綾在老者腰間一拉,將他帶上鐵索。南天雲奇道:“沒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身手,當真匪夷所思!”唐金笑道:“那位老者就是玄門的指天老人,而那孩子是叩地童子,他可不是什麼小孩。他的年紀比起你我加起來都要大!”南天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