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靈珠係列之春意暖(水霧鈴)
楔子
天地混沌初期,天地連成一片,不見一絲光亮。
盤古神不願見天地如此黑暗,於是打造了一把盤古斧,揚手便將天地劈成兩個世界,而盤古斧一次碎成無數的碎片。盤古神為了防止天地再次重合,就以巨大的身軀為支柱,硬是將天地分開。
隻是盤古神沒想到,他當初劈開天地時,竟將天劈成了一個大洞,以至地上妖魔亂竄,生靈塗炭。可幸的是,大地之母女媧因憐憫受苦的天下蒼生,於是傾盡全力尋找當初劈天開地的盤古斧的碎片,練就七彩神泥補天。
終於在女媧的努力之下,天地恢複一片安寧。而遺落下的九塊盤古斧的碎片吸收了天地精華,變成了九顆靈珠,經萬年的洗禮之後,九顆靈珠幻化成人形,介於神人魔三界之中,存活於天地之間。
九人分隔各地。
其中,住在天穹山上有佾琴公子——雷,淩蕭公子——雨,天下第一美人——風。
彌留在人間四季穀的則有北之春莊的天下第一花——花春曉,南之夏莊的‘金蓮玉’的守護者——陽慕夏,東之秋莊的神算——落迎秋,西之冬莊的天下第一畫——延冬。
還有半峰山上的天下第一神醫——伊,痕林裏的羅刹——癸,以及彩品樓的名妓——瑤夜。
第一章 癡人說夢話
太陽才剛破曉,陽光從朱紅色的窗戶照進大殿。殿內有百來名大官,全都彎腰恭敬地站立著。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龍椅上坐著的男子無聊地托著下巴,俯視殿裏的人。
“啟奏皇上,國內已有三年花都不綻放了。”說話的人是右丞相霜鐵,他的聲音冷冷的,容貌偏文弱,卻是一臉冰霜。
“詳細道來。”龍椅上的男子終於坐直了身子,身上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他的俊臉變得嚴肅。
“三年以來花都沒有綻放。”這事太詭異了。
“三年來真的一朵也沒有綻放?”
“皇上不信可以自己去禦花園看看。”
瞧瞧,這是對皇上說話的態度嗎?可他這個當皇帝的又偏偏奈何不了他。李言緒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兩年前偶遇霜鐵,見他氣度不凡,又有才華,遂讓他做了一個小官,但一年內他便爬上了丞相之位。非凡的能力讓他這個皇帝偷笑自己找到了一個人才,所以表麵上他們是君臣,但私底下卻是深交,也不能說是深交,因為霜鐵的臉全年都是冷冷的,害他以為這世上有人可以沒有感情。所以他隻能單方麵的說他們是深交。還好霜鐵人雖冷且傲,但也有分寸,不會讓他這個皇帝太難堪。
“愛卿可有解決辦法?”
“沒有。”霜鐵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
“真的沒有?”毫不猶豫的語氣讓人生疑。
“四季穀春莊的花春曉可能有。”
此語一出,殿內百官議論紛紛。即使他們身居廟堂之高也知道,四季穀有天下第一花的花春曉,金蓮玉的守護者陽慕夏,還有神算落迎秋。隻要在出行在外的人都聽過,四季穀內春莊賣百花聞名,一朵花價值連城;夏莊獨賣蓮,不討莊主喜歡還不賣;秋莊和冬莊則不知有什麼,從來沒人進去過秋莊和冬莊,自然沒消息傳出。
“把她宣進宮來。”什麼樣的人物讓百官議論的連大殿保持肅靜也忘了。
“皇上可能要自己親自去一趟。”一張詔書就想請得動花春曉,癡人說夢話。
“為什麼?”不過是名女子,為何惱煩他這個皇帝親自去請她。
“皇上可以不去。”霜鐵抬頭直視龍椅上的李言緒,看得他心生愧疚。
“真的!”其實霜鐵去也一樣。他在心中想著。
“皇上可以坐在龍椅上閑看天下百姓死亡。”一個一個地餓死在他的麵前。
“朕去還不成嗎?現在退朝,備馬,起程。”李言緒從龍椅上一站而起,怒瞪殿下的霜鐵。
可惡,這小子老讓他龍顏盡失,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臣與皇上一同前去。”想來他也許久沒回去了。
“什麼?!”他也去?
“皇上認識路嗎?”去四季穀路途遙遠,不走捷徑。來回可能要一個多月。
“不認識。”
“那臣可以一同前去嗎?”
“可以。”他挫敗地回答,這個皇帝他當得還真是失敗。
身穿龍袍的男子再一次在心中歎息。
李言緒和霜鐵第二天便開始上路,他們一路飛奔,不眠不休,終於在第八天到達盛名已久的四季穀。
李言緒遠遠便看見穀口婀娜多姿的桃花,花瓣帶了點白,遠看似雪在陽光下發亮,近看卻是如仙女跳舞的綢緞,尤其是風吹過時,瓣瓣的桃花隨風飛舞,仿佛將要飛上天去了,卻又故意在半空中墜落像被舞衣撩起,隨著舞女的旋轉而飛舞。
如夢似幻的桃花飛落,看得他快癡掉。
“是誰種下這些桃花的。”他問向身旁的霜鐵。能種下這花的人一定是愛花懂花之人。
“春莊主人。”霜鐵看向那些花,心情有些沉重。
“花春曉嗎?”世上竟有人能種出如此美麗的桃花。
“是。”
“她真的能讓花重新綻放嗎?”將要入穀了,他的心不免有些懷疑。但他也隻能相信霜鐵,因為他也沒了主意。
“是。”
“她真的有這種能力?”那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是。”
“你說話一定要那麼簡潔嗎?”連續回答他三個“是”。
“多事。”霜鐵冷冷且有點傲地看向他。
“大膽!”他是皇帝,竟然說他多事。
“是皇上先問臣的,而且皇上沒要求臣回答些什麼。”意思是可以隨便答,不必擔心觸怒龍顏。
“你就不能說詳細一點嗎?”雖然霜鐵說話一向少,但這次也簡潔的太離譜了,一連三個‘是’,是太讓他吃驚了。
“皇上,春莊到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春莊的門前。
“敲門吧。”他轉身對霜鐵說。
當他們下馬時,門突然開了,走出了一位衣服破爛,頭發蓬鬆,滿臉汙穢的女子,她見門外有人,顯然是嚇了一跳,等看清了來人之後,她露齒一笑,笑容裏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嫵媚,讓她的眼睛變得明亮動人,與她此刻的外表不相符。
李言緒看著她的雙眼,差點癡掉。那雙帶有靈氣的眼睛讓他的心動了動。
“春主子。”霜鐵對從門內走出的女子行了個禮。恭敬的態度令一旁的李言緒心生疑惑,那女子是什麼身份,竟然讓從不對他如此客氣的霜鐵恭敬地喚了一聲“春主子”?
“原來是梅飛啊!好久不見了,你正好趕上新酒開窖,幫我分送到其他三個莊吧。”如鶯般的嗓音似三月春風般溫柔。
“春主子,我……我怕是不方便。”冰冷的霜鐵,即女子口中的梅飛麵露難色。
冰臉終於有了第二種表情,看得李言緒深受打擊。
“你是誰?”與霜鐵談話的女子終於發現了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她看向那個人,他身穿紫衣,氣度不凡。濃厚的劍眉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子夜般的眼瞳似一個無底深淵,映襯他俊美的臉龐,他還有一個好看的嘴唇,不像女子的櫻唇,卻將他的五官裝扮的更為出眾。
“我姓李,叫李言緒,未請教姑娘芳名。”對這種打量早已習以為常的李言緒有禮地反問她的名字。
以前他也曾微服出巡過,知道自己的容貌不錯,又有與生俱來的貴氣,所以讓不少的姑娘傾心,自然對她的打量習以為常。
“花春曉,春莊的主人,歡迎公子來到春莊。”說著,她推開門,向他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他順從地走向春莊的大門,隻是才踏進了門檻便傻眼了。門內盡是一片淩亂,有碗的碎片,酒壇的碎片,還有木塊,破衣服等等,感覺像走進了廢墟。
若不是確定了門匾上寫著春莊兩個大字,他會懷疑自己走錯門了。
“失禮了,請公子在門外稍等。”她歉意地笑了一笑,走進莊內,順手關上了大門。
不一會兒,門內傳來各種聲音,有打掃聲,摔破花瓶的驚呼聲,撕爛衣服聲,還有敲擊木頭的打鬧聲,其中還夾雜著女子鈴兒般的笑聲。
“裏麵在做什麼?”他瞪著門板,好奇地問向一旁站立的霜鐵。
“打掃。”春主子大概又釀酒了。
在江湖隻有少數人知道,春莊不但賣花,還賣酒,一杯酒與一朵花齊價,但隻有少數人能喝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