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是威脅,潛在的威脅是有人暗中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實力,羅致那些功臻化境的新秀與名宿,等候機會埋葬老一輩的成名人物,他們才能出頭。”紫霄散仙說:“敝派在最近二十年來,嚴格調教本門子弟,不許門下子弟在外打起武當的旗號爭名奪利,這步棋可能下錯了,所以二十年來,我武當門下沒調教出一個叱吒風雲的人才。”
“還來得及呀!道友。”遊僧半真半假地笑說:“貴派是內家拳之祖,貴山門受朝廷供養財力雄厚,集中全力調教三兩百出色的門人並非難事,總比那些三個人稱派的門派容易得多。”
“就是因為受朝廷供養,敝派才不敢假公濟私恐遭物議!貧道在紫霄宮中十年期間,就沒有收徒傳藝。這裏事了結,如果幸而度過劫難,真得回山苦修,找三兩個有根基的弟子授藝傳藝。”
他們的語音清嘲露耳,可知所說的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故意提高聲調,讓屋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話中帶有濃濃的諷刺意味。
院子裏,先後已經出現四個黑影了。
最早來的兩個黑衫蒙麵人,已經來了許久啦!
“你們說的確是見解透徹,不愧稱武林拔尖前輩。”一個蒙麵人忍不住發話了:“既然你們都知道大勢,真應該早早回家安居納福,不再在江湖拋頭露麵以保持令名,豈不皆大歡喜嗎?但你們卻不識時務,委實咎由自取,嗚呼哀哉!”
五人一訂眼色,會意地點點頭,泰然離座出廳,從容不迫進入院子中心。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閣下,這叫做身不由己呀!”冷劍神態輕鬆地,說話也風趣:“景某本來就在荊門山莊納福,含飴弄孫愜意得很,十幾年不曾在江湖行走了。可是,早年的思怨未清,奈何!郝穀主在武昌活動,下一站就必定是我的荊門山莊,景某不來了斷二十年前的恩怨,行嗎?”
“嗬嗬!諸位蒙麵掩去本來的麵目,就算能殺掉名列第一的景老哥,對諸位成名似乎成效並不大呀!誰知道你們是哪一位神佛?”夜遊神也笑著道:“這表示你們的信心和服氣都不夠,很可惜。”
“到時候就會有人知道咱們是誰了,對不對?”黑衫蒙麵人不受激,無意拉掉他們的蒙麵巾。
“也許吧!”冷劍不再多說:“諸位還有同伴,何不請他們都出來?”
“該他們現身時,他們會出來的。”
“也好,那就請你們明示來意吧!”
“就是你們剛才所說的原因,夠了嗎?”
“真的呀?好,就算理由夠了。怎麼說,畫下道來吧!景某洗耳恭聽。”
“在下要見識你的天下第一劍,看是否浪得虛名。”這人一麵說,一麵邁出了三大步說道:“在下也練了幾年劍,不甘菲薄,斃了你,在下就可以取代你的地位了。”
院角暗影中踱出一身勁裝的景春鶯姑娘,劍插在腰帶上,腳下從容,頗有名家的風度氣概。
“閣下還不配與家父論劍。”她一麵沉靜地說:“並不是每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任意指名向有身份地位的前輩挑戰。本姑娘也練了幾年劍,自信還可以打發你這種三流劍手。如果你害怕,讓你的同伴先上吧!”
“潑婦好大的口氣。”蒙麵人怒火上衝說;“打了小的,還怕老的不出來丟人現眼?你上吧:在下要你永遠後悔今晚說這些大話。”
一聲劍吟,青芒閃爍的長劍出鞘。
劍向前一指,立即傳出懾人心魄的劍氣咻咻異鳴。
姑娘一點也不激動,緩緩拔劍出鞘,輕輕一拂,星光下,幻出細碎的閃爍光華,一拉馬步立下門戶。
在氣勢上,她顯得太弱了,劍上似乎沒注入內力,一點也看不出驚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