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耗(2 / 3)

“媽媽……媽媽……”

見妹妹哭著要媽媽,又聽到堂屋裏傳來奶奶和媽媽的哭聲,睡眼惺忪的小豐年便赤著腳,抱著妹妹下了床,並打開屋門來到堂屋裏,可卻看到奶奶和媽媽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爸爸也跪在奶奶跟前哭泣,小豐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還是被這樣的場景嚇住了,他也莫名地跟著哭了起來。頓時,向家上下哭聲一片,哀嚎震天。

原來,向老者一行五人離開家到山上後,找了十幾個山頭,查看了幾十個舊煤洞,有的是煤的質量不好,有的是洞口塌方被堵死了,有的是被別人挖過的,裏麵已經沒好煤可挖。一連七八天下來,向老者他們都沒找到合適的煤洞,於是他們隻能打道回府。可正當大夥兒收拾鋪蓋卷的時候,甘金平無意間說起兩天前他在另一個山頭發現的那個非常陳舊且長滿了雜草的煤洞口,向老者聽了覺得可以去看看,就提議先別收拾行李,讓甘金平帶大夥兒去查看查看。大夥兒也不想就這樣空手而歸,所以都不反對。於是,他們便一起來到甘金平說的那個煤洞前。

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向老者覺得有利可圖,就決定點上煤油燈,帶上兩個同伴進洞裏去探探底。經過一下午的勘探,他們發現這個洞裏的煤質量特別好,而且數量還不少,隻是煤洞開鑿的時間太久,裏麵支撐頂部的柱子和兩側的擋板已經腐朽不堪,危險性特別大。可經過商議,大家還是決定冒險去挖。於是他們用了兩天的時間砍了很多樹木把煤洞重新加固好,後麵就一直都很順利。三天進洞裏挖煤,兩天推到縣城去賣。幾趟下來,一行五人就掙了不少的錢,每個人都很開心。初六那天是最後一天挖煤了,吃過午飯,大家打算返回洞裏挖兩趟煤來把剩下那幾條袋子裝滿就休息,第二天初七早上就推到縣城去賣,然後就從縣城回家,可意外就在這最後一次返回煤洞時發生了。

因為向老者年齡最長,經驗也最為豐富,所以由他帶著年輕力壯的甘四倉在煤洞的最裏麵負責挖,其他人則像接龍一樣,把他們挖出的煤傳遞到寬敞一點的地方,然後在裝到背簍裏背出洞外。剛開始,一切都很正常,可挖著挖著向老者覺得不對勁,就叫停了大家,然後用鼻子到處嗅了嗅,又用耳朵聽了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大家又繼續挖。

突然,隻聽見“嘭”的一聲,向老者的鋤頭不知道碰到了什麼,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冒了出來。頓時,大家都愣住了,隻聽到向老者大喊道:“不好,有毒氣,快走快走,大家快往外走。”

聽到向老者說有毒氣,大夥都嚇壞了,一個個驚慌失措地丟下手裏的工具,提著油燈就拚了命的往外爬。爬出洞口後,一個個都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掛滿了驚恐的表情。

“有德叔呢?”常三友突然問道。

這下大夥兒才發現向老者還沒出來。

“是呀,有徳叔呢?剛才大家都顧著往外跑,是誰跟有徳叔在一起?”

甘金平問完,三雙眼睛同時看向了甘四倉,因為剛才跟向老者在最裏麵挖煤的就是他。

見大家的眼睛都盯著自己,甘四倉的臉色一下就紅了,此刻他的心跳比剛才逃命時跳的還厲害,氣也不喘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呀,我是負責打燈照明的,是有徳叔負責挖煤,可挖著挖著……他的鋤頭不知道碰到什麼東西,“嘭”的響了一聲,就冒出一股黑煙,有德叔說有毒氣,我就往外爬了。”

甘四倉支支吾吾地說完,見大夥兒還盯著自己,他又趕忙補了一句,“是他讓我快走的。”

聽了甘四倉的說詞,唐真發板著臉質問道:“那他的油燈呢?”

“在……在我這裏。”甘四倉一邊回答,一邊舉起了手裏的油燈。

大家往他手裏一看,兩盞油燈都在他的手上。唐真發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他指著甘四倉大罵道:“你個狗日的豬腦殼,你他媽把我姑爹的油燈拿著跑了,那麼深的煤洞,他看的見出來嗎?”

“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剛好兩盞油燈都在跟前,就拎著跑出來了。”

“你他媽就知道自己逃命,別人的救命燈你也亂拿。”

“真發,現在罵他也無濟於事了,咱們還是快返回洞裏去看看吧,興許還能把有德叔救出來。”

聽了常三友的提醒,真發這才壓住心裏的怒火,提著油燈迅速返回了洞裏,其他人見他進了洞口,也提著油燈跟了進去。

“姑爹,姑爹,您聽得見嗎?”唐真發一邊彎著腰往洞裏走,一邊往洞的深處大喊。

“有德叔……有德叔……您在哪裏啊……”

跟在後麵的人也跟著叫喊,可洞裏卻沒有任何回應。當他們往洞裏走了約二十幾米左右,立刻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停一停,”唐真發趕忙捂著鼻子並叫停了大家,然後往後退了幾步,大聲說道,“大家快捂住口鼻,毒氣已經漫到這裏了。”

“有毒氣就不能在往裏走。”

聽到最前麵的唐真發和甘金平的對話,跟在最後麵的甘四倉就急不可待地往洞口撤。常三友見狀,也跟著撤了。

“真發,他們倆都撤出去了,咱們也撤了吧,待在這裏不安全。”

聽了金平的話,真發猶豫了一下,也隻能跟著撤了出來。

撤出洞口後,真發又臭罵了甘四倉一頓,可罵完也沒什麼辦法,其他三個人就更不用說了,誰也不敢再提進洞去找向老者的事,也不敢輕易離開,於是他們四人隻好對著洞口不停的呼喚著向老者,希望洞裏能有所回應,可喊了半天也無濟於事。

這時,天漸漸黑了,唐真發覺得他們四個人一直待在洞口等不是個常法,於是就向其他三人說道:“哥兒幾個,咱們不能在這裏耗著,這樣不但救不了我姑爹,還耽誤時間。要不咱們派一個人回村裏把這件事告訴向家,然後請村裏的老人們出出主意,看看還能不能把人救出來。”

唐真發的提議得到其他三個人的一致讚同,可派誰去報信又成了問題,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向老者這種情況跟死也沒啥區別了,回到村裏跟向家人說這件事猶如報喪,誰都不願意去開這個口。

“金平,我們幾個就你手腳最麻利,走路又快,依我看,你去最合適。”

甘四倉的話音剛落,常三友也跟著說道:“我也覺得金平去最合適,他跟發生關係好,這事由他去說,比我們強。”

“就是嘛,”

見甘四倉和常三友一唱一和的想要慫恿自己去,甘金平心裏就有些不痛快了。

“你們倆說的倒是好聽,可我去了怎麼開口啊?這不好說嘛!我看還是四倉去最合適。”

“不行不行,”甘四倉一口回絕了,“我跟向家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去得著嗎?”

“你跟向家確實是不沾親不帶故,可剛才是你跟有德叔在最裏麵挖煤,裏麵啥情況數你最清楚,而且有德叔的油燈也是你錯拿了出來的,要是向家想追究的話,你他媽還要負一定的責任呢?”

“甘金平,你他媽是想把責任推給我一個人嗎?沒錯,是我錯拿了有德叔的油燈,可我那是故意的嗎?再說挖煤賺到的錢又是我一個人得,如果硬要找個人來承擔責任,咱們這幾個人誰都逃不脫。”

“好啦好啦,別說了。我去吧。”

見唐真發自告奮勇了,甘四倉趕忙說道:“好好好,真發,那你就辛苦跑這一趟吧,雖說有德叔不是你親姑爹,可是他一直對你挺好,發生他媽也一直都把你當親侄子看待,這事你出麵去說最合適不過了。”

“四倉,你他媽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對我一直都很好,難道我姑爹對你們就不好了嗎?你摸著良心想一想,我們這幾個人誰沒得到過他老人家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