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養女的話,大齙牙和他老伴兒也覺得村民們說的對,於是便打消了心裏的顧慮,可他家上門女婿卻有些著急了。
“爹,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都一點多了小胖還沒回來,會不會真有人販子進村了?”
“胡說八道,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我看你一點主見都沒有,以後叫我怎麼把這個家交給你當啊?”
被老丈人這麼一嗬斥,上門女婿就不敢再吱聲了。而他媳婦卻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便在一旁勸說道:“爹,有沒有人販子進村,讓小胖他爸出去問問就知道了。”
聽了養女的話,大齙牙這才收住了怒氣,並對一旁的女婿吩咐道:“好吧,那你出去問問,順便去找找小胖,說不定這小家夥跑到哪家去玩了。”
得到了老丈人的首肯後,上門女婿就急匆匆的走出了院門,而大齙牙卻一臉悠閑地提著他的煙杆坐到院門口的門檻上去抽煙了。
老話說的好——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大齙牙家上門女婿在村裏走了一圈就打聽到村裏有好幾家都說自家孩子沒回家吃午飯,老師也托別的學生來家裏問了。這其中就有豐年的表叔(唐得壽)家六歲的小幺兒,這件事一下就在村裏鬧開了,大夥兒這時才相信剛才豐年說的話可能是真的。大齙牙一家也慌作了一團,午飯也顧不上吃就跟著那幾戶丟了孩子的家長一邊四處尋找,一邊呼喊自家孩子的名字。頓時,整個甘唐堡的村裏村外都響起了呼叫孩子的聲音,可一切都是徒勞,因為他們的孩子早就被人販子綁架到五十多裏外的老羅坡林場的木屋裏關起來了。
與此同時,豐年已經來到老羅坡林場樹林外的小路旁,可他並沒有直接順著那條小路走進樹林裏去救孩子們,而是先把自行車推進路旁的玉米地裏藏好,然後才順著玉米地悄悄溜進樹林裏。當他摸到離小木屋幾十米遠的地方就隱約看到兩個人,為了不暴露自己,他隻得匍匐在地上往前爬,在離那兩個人影隻有二十來米的地方找了個隱蔽處藏起來仔細觀察。
原來那兩個人是甘祥林和甘元寶,此刻他們倆正在小聲談論苟心安父子去城裏通知買家的事,而豐年也從他們的談論中得知孩子們都關在那排木房子右邊的那間屋裏,隻等苟心安和那個外省人一到,他們就會立刻把孩子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知道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緊急,豐年再也呆不住了,他躡手躡腳地爬到那排小房子的後麵,從木頭的縫隙中,他看到孩子們雖然被蒙著頭和捆綁著手腳,但暫時都還安全,於是他又悄悄的繞到木房子的側麵去查看情況,巧合的是此時唐冬年正和另外一個人坐在木屋前麵的一根木頭上抽煙,於是他就找了個隱蔽處藏起來,他打算跟唐冬年取得聯係後再采取下一步行動。
沒等幾分鍾機會就來了,剛才和唐冬年坐在木屋前麵的那個人突然走到一旁去和另一個人說話了,豐年趁機撿起一小塊泥巴輕輕扔到唐冬年的跟前,唐冬年看到那小泥巴急忙轉頭一看,立刻就發現了豐年,神色慌張的他趕忙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甘祥林和甘元寶還在聊天,另外那兩個同伴也蹲在一旁說話,他悄悄的給豐年使了個眼色後,便假裝捂著肚子問道:“哥幾個,你們有沒有覺得肚子不舒服呀?”
“沒有啊,冬年,你狗日的怎麼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會兒肚子咕咕直叫,還有點疼。”
“你他媽是不是剛才的醬牛肉吃的太多了?”
“應該是吧,哥幾個,你們看著點,我得去方便一下。”
正在跟甘元寶竊竊私語的甘祥林一聽到唐冬年說要去方便,而且還提著褲子朝自己這邊走來,他就一臉不耐煩的罵道:“冬年,你他媽要拉屎就滾遠點,別弄得這裏臭烘烘的。”
“是呀冬年,”甘元寶也跟著附和道,“去後麵的樹林裏拉吧,可不能拉在屋子前麵,老子們可不想聞屎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