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薇薇發威噠(2)(1 / 2)

我讓嬤嬤們把弘暟的小睡筐抬至原先弘明寢居的偏屋,往側福晉身上一瞥,道:“林大人來得巧,賬目既然雜亂,不如你與他當著我麵整理了,往後也免得我起疑心。”林大人混跡官場久矣,十四在府時,恭順有加,絕不敢胡作非為。支取府上的銀子到外頭放債,也才是去年下半年開始的事。他聽聞我說“疑心”二字,心底“咯噔”一響,腿都直不起了。

有丫頭奉上茶,側福晉接在手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道:“福晉既不信我,我便把賬簿全拿來就是。”說罷,把茶盞撂在高幾上,作勢往外退。

我轉臉朝她一笑,冷意旋即消散,道:“賬簿我不看也罷,今兒我隻想弄明白一件事,為何丫頭們春上的衣衫還沒采辦?”側福晉頓住步子,先是籲了口氣,道:“府中的采辦,除了皇上特賜的綢緞綾羅,旁的皆由外院的大人管攝,我不過是經手而已。”頓了頓,把燙手的山芋丟給林大人,娓娓道:“福晉可問問林大人是怎麼回事。”

阿醒道:“外院做事不妥當,你該催促才是,豈可全然不予理會?再者,此事我與你提過幾次...”側福晉權當阿醒是小輩,不等她話說完,就打斷道:“前頭聽你提過以後,我立刻親自去外院問過,那時因著內務府撥予的銀兩還未到,一時便擱下了。接著福晉生產,還有你的婚事,我也是忙糊塗了,才忘了這事...”又轉臉向我道:“福晉你放心,今日之內必定辦好。”數年未與她仔細打過交道,竟不知她口齒已變得如此伶俐。

我久久不說話,屋中倏然靜了下來,簾外的林大人更是惴惴不安,滿背細汗,浸得裏衫都濕透了。過了半響,我才不輕不重道:“咱們府上莫不成要等著內務府的銀子才能條擺得開?十四出征時,皇上賞的十萬兩銀子你們都花到哪去了?”側福晉有備而來,道:“那十萬兩賞銀,原原本本存在庫房裏鎖著,並未拆封過。”又道:“福晉不當家不知道,咱們現在使的銀兩一半是莊子裏收的租,一半是爺的俸銀,從內務府支取。”

賬房上的事,我確實不甚明白,尤其是這幾年,已完全放權給了側福晉和阿醒。阿醒道:“再怎麼短了銀子,也不差奴才們的穿戴。”又對我說:“額娘,我看府中的賬目該仔細查查了,前段時日讓我當家,單瞧與皇叔皇伯之間的人情往來,就是一團糊塗賬,有的一樣東西記了兩次,有的東西不見了,卻不知送去了哪兒。”

側福晉笑道:“郡主管事的時日短,有些事自然理不清,其實東西是不會丟的,無非是賬上沒理清楚。”我雙手撫在錦被上,細細的摩挲著,麵上不露喜怒,道:“賬目既然沒理清楚,為何不去理清楚?當年你若告訴我理不清賬目,此事大可交由其她人做。”側福晉自以為府中除了她再無第二個合適的管家之人,便道:“您又不管事,府上哪還有其她人?”

我神色凝重道:“怎會沒人?交給玟秋便可。”

玟秋站在簾子外,聽見提及自己,胸口一跳,忙道:“奴婢什麼都不懂,隻怕會愧對福晉信任。”我道:“側福晉也不懂,不也管著麼?”側福晉還當我說氣話呢,道:“玟秋做事幹脆利落,倒是個好幫手。”又笑道:“隻是她乃福晉心腹,我可不敢奪人所愛。”

她倒想得簡單。

我道:“誰說讓她做幫手了?我說的是讓她當後院的大管家。”

側福晉怔了怔,裝作渾然不覺道:“咱們府上有秦大人林大人管著,怎麼...”

我實在與她說不清白,孑然道:“明兒開始,你就不必管事了,好生在院子裏吃著喝著,後院的事全由玟秋來處置,她不明白的自然會問我,你也不用費心了。”

側福晉這才似明白過來,驚道:“福晉,我管家十餘年,您怎能為著幾件丫頭們穿的春衫而懲處我?況且,我堂堂側福晉,難道今後還要聽一個丫頭派遣,實在失了身份。”我不留情麵道:“放心,玟秋可不敢派遣你!”語畢,道:“好了,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側福晉驚覺自己失了權,提起袍子往地上一跪,皺眉道:“福晉,請您三思啊。”

阿醒也道:“額娘,玟秋到底是奴婢,側福晉雖有錯,卻也不至於罪不可恕。”

我語氣寒冽道:“沒人說她有罪,讓側福晉享享清福不好嗎?”側福晉跪在地上,稍有悔悟道:“是奴婢不好,這些年懈怠,許多事並未盡心盡力...請福晉寬恕。”我朝丫頭招了招手,吩咐道:“我有些餓了,讓廚房上點心。”丫頭恭謹應了是,便往下傳話。